千鈞一發(fā)之際,又一道飛刀從隱蔽的暗處疾射而出,以極快的速度精準地與那把襲來的飛刀撞擊在一起,風聲雨聲,秦淵沒聽見,沐風醉醺醺的垂著腦袋,自然也沒聽見。
為首的黑衣人不禁一愣,冷眼朝著飛刀射來的方向看去。然而,映入眼簾的只有隨風搖曳的竹林,夜色深沉,竹林幽黑一片,根本分辨不出任何動靜。
他們一直潛藏著,直到秦淵乘坐的馬車漸行漸遠,那戴著斗笠、身著黑衣的人這才不緊不慢地朝著竹林走去。
“不知閣下是何人,能否現(xiàn)身一見?”黑衣斗笠人對著竹林發(fā)問。
竹林黝黑處隱約晃動,從中傳出一道玩味的聲音:“黑冰臺膽大包天吶,你們的肅清計劃都落到莫氏頭上了。照這勢頭,下一步是不是王室也在你們的清理范圍之內(nèi)?”
“閣下,我們此刻大大方方在明處,可你呢,卻藏頭露尾,躲在暗處不敢露面,這是何道理啊,不如出來,我們暢談一番?!焙谝露敷胰死湫Φ馈?
“算了,我這面目見不得人,只是想提醒一句,你們行事須得注意些,萬一行之踏錯,將來莫氏問責,長安的貴人怕是也得吃些苦頭?!?
“你是誰?”
“問這么多做什么,我走咯!”竹林間淅淅索索幾聲,再無聲響。
“追?”后方一斗笠黑衣按住劍柄,瞳孔映著空蕩蕩的竹林。
“收勢?!睘槭字藫炱痫w刀,在刀身紋路上摩挲了兩下,淡淡道:“暗處藏著多少獠牙都不清楚,況且對方知道我們的底細,貿(mào)然追上去,風險不明?;?!把今夜見聞原原本本報給聽風使,半個字都不許漏?!?
“姑奶奶脾性也太大,被點了兩句也得讓咱們出手幫忙教訓(xùn)一下,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是咱們干的,回頭腦袋都不一定在了?!?
“你竟敢如此編排大人?!睘槭椎亩敷液谝禄仡^就是一巴掌,低聲斥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你想死,別拉著我們倆?!?
“屬下失?!?
……
秦淵肩頭沉得發(fā)顫,半拖半扶著醉成爛泥的沐風,貼著山居墻根繞行。
主樓廊下燈籠明明滅滅,他卻不敢多看一眼,專挑暗影處走,好不容易將人安置在一樓東閣客房。
若是被莫姊姝撞見沐風這副醉態(tài),少不了一頓責罰。
可惜終了還是沒逃掉,早有仆役丫鬟捧著干衣候在廊下。
秦淵抬眼望向書閣,二樓的燭光刺破雨幕,在窗欞上投下莫姊姝伏案的剪影,看來她已等候多時。
正暗自叫苦,一位身形佝僂的老仆趨步上前,抱拳行禮:“秦公子,莫先生早有吩咐。您一回來,便要伺候您服下驅(qū)寒湯藥,稍作沐浴更衣再歇下。此時貪睡易招濕氣,夜里恐難安枕。明日卯時三刻,鳳九先生便要來為您診治腿腳頑疾?!?
“有勞?!鼻販Y無奈一拱手。
老仆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顆的門牙:“老奴名叫莫韜,待公子新府落成,往后便由我貼身伺候,今日特地趕來露露臉?!?
秦淵目光一滯:“你往后都跟著我?”
“正是,今日特意來拜見公子,莫先生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我將公子的衣食起居照料周全?!蹦w笑呵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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