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閔,身上可還有不適之感?”莫姊姝柔聲問道。
秦淵眼底尚有些許倦意卻已帶了笑意:“沒了,多謝莫先生親來搭救,不然在下也不能如愿以償。”
“那可不一定?!蹦㈡鬼?,唇角漾開一抹淺笑,“這柳清瀾性情雖有些古怪,卻素來仰慕高才。她手里的黑冰臺南舵,鮮有對高人文士施以重手,遇上了反倒以禮相待。你詩名滿天下,她示好還來不及,怎會得罪?”
她說著,抬眼望了望轎窗外濃墨般的夜色:“倒是你,往后再遇著這類事,可別總由著性子闖,總該和大家商量商量,黑冰臺路子雖廣,卻陰森怪異,總歸不是什么好去處。”
“莫先生,你對江州馮家了解多少?”
“弘農(nóng)馮氏如今的家主承襲了松滋侯爵位,那人最擅修道養(yǎng)生,前朝龍武皇帝對他十分看重。如今松滋候與左相李康走得極近,這位來江州的馮司馬,正是走了左相的門路?!?
“難怪能來江州這等江南重地任三把交椅?!鼻販Y低聲沉吟。
江州為江南上州,素來是鐘靈毓秀之地。這里沃野千里,稻浪翻金,桑麻蔽野,漕運(yùn)碼頭每日千帆競發(fā),商船載著絲綢瓷器往來如織,文風(fēng)更是鼎盛,州學(xué)宮墻下書聲瑯瑯,茶肆酒壚間常聞士子吟哦,連市井小童都能誦得幾句古詩。百姓安享太平,街巷間炊煙裊裊,市聲如沸,好一派承平氣象。
如此錦繡之地,哪家不想過來分一杯羹?所以江州地方雖比不上長安,但卻盤著五十余家士族分支,簪纓世家的宅邸鱗次櫛比,彼此間姻親交錯(cuò)、門生互結(jié),人脈深如蛛網(wǎng)。
能在此地謀得司馬之職,且穩(wěn)坐州府第三把交椅,絕非尋常門第可為。
便說這弘農(nóng)馮氏的馮司馬,若沒有朝中左相那般的擎天玉柱做靠山,單憑松滋侯的虛爵與修道養(yǎng)生的清名,怕不是剛?cè)虢莸亟?,便要被這盤根錯(cuò)節(jié)的勢力網(wǎng)絞得寸步難行,
“馮氏自詡清貴,向來不摻和朝政,平日里也沒什么出格舉動,世人對他們的了解,大多也就停在這些面上,松滋侯的爵位,修道的名聲,還有左相這層關(guān)系?!?
“馮氏出了如此不肖子孫,都敢與人下毒,松滋侯又該如何看?”
莫姊姝淡淡道:“在他們眼里,這算得了什么大事呢,你如今只有文名,并無權(quán)柄在手,大概大概會勸你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如此揭過便相安無事。”
“阿閔,此番,我莫氏會助你成事?!?
“莫先生,你對我太看重,我反而心有壓力,覺得不知如何待你?!鼻販Y長嘆一口氣。
“勿要多想,你贈我絕世兵書,如此厚誼,我莫氏當(dāng)鼎力相助?!?
“那兵書,于莫氏可有用?!?
莫姊姝蹙眉笑道:“何止是有用,于兵家而,此書為絕世利器。不過你既贈我,此書便是我莫氏所獨(dú)有,阿閔可知我何意?”
秦淵會意笑道:“既然送出我手,如何處置全憑莫先生做主。”
他比誰都要清楚這份“兵書”的特殊價(jià)值,除去熱武器訓(xùn)練篇章,其他的基本都有涵蓋。
它整合了現(xiàn)代軍事領(lǐng)域的前沿訓(xùn)練理念,其核心內(nèi)容源自天涯軍事論壇數(shù)位資深軍事研究者的心血結(jié)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