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向來佩服老師的處世之道,但不認(rèn)同他的蟄伏以待天時之說,有的時候可以忍住不露鋒芒,有時候人家欺到了眼前就沒必要得過且過。
他從來不崇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種傻話,穿越的又不是強(qiáng)者如云的玄幻世界,這封建社會的古人,在他眼里就是一個個困在籠中的囚鳥,也就見過那么一丁點(diǎn)的世界,認(rèn)知再高,也不過如此。
君子當(dāng)養(yǎng)浩然之氣,養(yǎng)氣之前首先不能受氣,想要做到不受氣當(dāng)以直報怨。
……
領(lǐng)了證,自然就是大家眼里的合法夫妻,名分已定,沒有分居這么一說,莫姊姝見秦淵呆呆的看著窗外,似是在思考。
她猶豫了好一陣,聲若蚊吶的開口問。
“阿閔,待我回府拾掇些物什,明日再搬去府上安置,好么?”
“你方才喚我什么?”
莫姊姝聞一怔,愣神數(shù)息,忽而醒過神來,玉面微赧,垂眸輕聲:“夫君?!?
“娘子。”秦淵望著她,眉眼漾開笑意,溫聲回應(yīng)。
“好,你且去收拾,家中我已吩咐下去,叫他們?yōu)咄コ?,好好迎候女主人?!?
話音落,二人便各自分開。
秦淵回至家中,抬眼便見滿府張燈結(jié)彩,紅綢彩帶穿梭于廊檐梁柱間,似火焰在風(fēng)里輕晃,連石板路都映得暖紅。
下人們腳步匆匆,擦拭窗欞的、擺正器物的,歡聲笑語混著爆竹碎屑的脆響,將府邸烘得熱鬧又喜慶,連檐角風(fēng)鈴都似喜慶的胖娃娃晃來晃去,顯得憨態(tài)可掬。
邢三丈在婚事上很有經(jīng)驗,謝山長遣他過來布置布置,此次的婚禮的規(guī)模并不大,也就是邀請江寧城的士族代表們過來參加個婚禮,吃個婚宴便可。
這場婚事無比絲滑,沒有岳父岳母的刁難,不過來了莫氏三叔問了他幾句,而后就愿意將自家嫡女嫁給他。
撿了個便宜老師幫他走完了全部流程,當(dāng)然也沒有人問他要彩禮,等于就是撿了個便宜大美妞回家,要是后世窮哥們結(jié)婚都如此結(jié)婚就好了。
秦淵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莫氏好像看起來比她都要急。
議完親,然后就將自家嫡女丟在這就不管不問,鉅鹿城那邊也沒有派個像樣的長輩過來照看一下,女方那邊完全是謝氏的姑婆在操持。
“阿閔,家主身子骨弱,二爺在邊疆統(tǒng)兵,就三爺?shù)每?,偏又回鉅鹿城送要緊物什。你別覺著莫氏不重視,前些時日王謝通婚,也不過是長輩臨時起意湊一塊,二人走個拜禮過場,就算成了婚?!?
秦淵正試婚服,聞輕笑:“哪有這般簡單?看似臨時起意,實則是權(quán)衡利弊,斟酌許久的結(jié)果。莫氏這次也一樣,若我沒寫那幾首詩,沒作《三字經(jīng)》,沒拿出那兵書,莫氏斷不會認(rèn)我有娶他們嫡女的資格?!?
沐風(fēng)笑了笑,為他整飭下擺,撫平褶皺,“這些就不說了,沒想到阿閔會成為小姐的夫婿,這番際遇,實在讓人唏噓?!?
“當(dāng)初我也沒想到,緣分就是如此,你越不在乎,它來的便越快?!?
說話間,阿山蹦跳著進(jìn)來,給他磕了三個響頭道:“阿山賀少爺新婚。”
“快起來吧,還等著要賞錢呢?”沐風(fēng)看到她就樂。
阿山笑嘻嘻的上來幫忙道:“少爺和莫先生登對,你們兩個人就像親爹親娘一樣,救我出了虎狼窩,又救了我的命?!?
秦淵皺了皺眉,阿山跟的他時間最長,現(xiàn)在丫鬟不像丫鬟,小姐不像小姐,回頭讓人說閑話了。
“阿山,以后叫我阿兄便好,不必叫少爺了。”
阿山愣了愣,歪著腦袋,大眼睛忽閃:“要叫阿兄呀?”
“對,往后旁人問起,就說我是你親阿兄?!?
沐風(fēng)忍笑,打趣道:“還得磕頭謝恩呢!平白得了這么好的阿兄,旁人聽著,不得羨慕死咱阿山喲?!?
阿-->>山聽得直樂,又伏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額角都泛出紅來,滿是歡喜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