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瀾已經(jīng)鎖定了河域,邀請孫睿和公輸家一起去抓大蛇,那牲畜成了精,用它的蛇膽可以解百毒,十分適合他進補。
“江寧這地方不太平,又是天花,又是鬼火,如今連妖精都冒了出來,也不知道這些士族安居在此圖什么?!?
他忽的想起昨日望月樓,那些士族看向他的眼神,而后心口猛地一沉,像墜了塊冰砣。
江寧這攤子事,怎可能瞞得過圣人和朝堂諸公?民怨沸騰,再加上先前那詭異的鬼火,哪一件是能輕飄飄揭過的?待他日返朝,問責(zé)是必然的,到那時,他拿什么去應(yīng)對?
一想起,后背便一陣發(fā)寒,心中隱隱有些后悔,或許,手段該平和一些,自己有些著急了,但他是有成果的,至少城中的疫病已經(jīng)被消殺殆盡了,也算是還了地方一個安寧。
或許,可以功過相抵?
若是情勢惡劣,他又該如何轉(zhuǎn)圜呢?
“將軍,您身子好些了?”劉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孫睿低頭看向自己的胳膊,語氣盡量放平緩:“好多了,紅瘡淡得快看不見了,也不痛不癢,只是身上還是軟綿無力,提不起勁?!?
“這已是大好了!”劉愷連忙道,“多虧了將軍,營外那些長紅瘡的軍士都已痊愈。您大病初愈,乏力也是常情,好生將養(yǎng)便是。”
孫?!班拧绷艘宦?,目光卻有些發(fā)虛,落在遠(yuǎn)處的波瀾微生的河面上。
抓蛇?他此刻滿腦子都是返朝后的詰問,旨意雖是圣人所下,但若是朝堂諸公問責(zé),難不成還能把罪責(zé)推回給圣人?
看來這責(zé)任自己是擔(dān)定了,此事找誰都沒用,只盼著圣人對他網(wǎng)開一面吧。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抬頭閉著眼吸了口氣,再睜開眼睛鷹視灼灼。
“劉副將。”
“末將在。”
“我寫封陳情表,你連夜返回長安,幫我交給陛下,等你的消息我再班師回朝?!?
劉愷領(lǐng)命去了。
柳清瀾很執(zhí)著,好似捉一條蛇是天大的事,最后跟他扯上了勞什子的為民除害,他覺得很沒有道理,老子來是來sharen的,并不是為民除害的,如果這條蛇真的如此神通廣大,那最好將整個江寧都吞下去,這樣他說不定有機會能逃脫罪責(zé)。
心里雖這么想,面上卻不好太過顯露。他終究還是點了一隊軍士,讓他們?nèi)ヅ浜虾诒_的人,自己也強撐著病體,慢悠悠挪到河邊露了個臉。
不過是做個樣子,給柳清瀾,也給周遭人看罷了。
“來了?”
“聽說黑冰臺還拿不下一條蛇,我便來了。”
柳清瀾一身緋紅勁裝裹得身段如描似畫,領(lǐng)口斜斜開著,露出一截瑩白的脖頸,腰間束著條玄色鸞帶,勒得那細(xì)腰不盈一握,往下卻驟然鋪開飽滿的弧度。
她抬眼時眼尾微微上挑,眸子里盛著半灣秋水,丹唇勾著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順勢側(cè)過身,勁裝下繃緊的修長美腿若隱若先,明明是利落的裝束,偏被她穿出幾分勾魂攝魄的媚意。
“奴哪里比的上孫將軍勇武?”她往前挪了半步,嫵媚一笑道,“那黑蛇奴實在怕的緊,只盼著有人能站在奴前面幫我提提氣呢。”
她尾音拖得輕輕的,像羽毛搔過心尖,孫睿心頭一陣燥熱,側(cè)過頭,瞅見兩岸站滿了鬼甲紅帶,盡顯肅殺之氣。
“處理妖孽本就是我黑冰臺的職責(zé),-->>只是我鬼甲軍正在別處執(zhí)行任務(wù),此處人手不足,所以才勞煩孫將軍幫襯幫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