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此舉,必然藏著深意。那平原侯文智卓絕,幾乎到了通神的地步,他精通的縱橫捭闔之術,本就是權謀里的頂尖學問,想想都知道,縱觀朝局,他幫誰,誰就能在眾人中嶄露頭角,獨占先機。
圣人這是明著告訴您,還有您那幾位兄弟,鬼谷門人只能由他親手掌控,為帝王所用。您若真想用他,也得等將來登上大寶之位后,才有資格動這個念頭?!?
“父皇……”姜凌岳怔怔的將酒杯與天上明月重疊在一起,喃喃道:“為何還不立太子呢?我的父皇,究竟屬意我哪個兄弟?”
“雀兒,你說,他究竟想要一個什么樣的太子?”
李雀兒倚在他背上,哈哈大笑道:“你沒有短板,只是這身肥肉,有礙觀瞻?!?
“彼其娘之!”姜凌岳也跟著笑罵,伸手一把揪住他的頭發(fā),將酒壺徑直塞到他嘴邊,竟是把一整壺酒都灌了進去,才隨手將空壺丟在一旁。
“咳、咳咳……”李雀兒緩過勁,無奈瞥他一眼:“我說錯了?你這體態(tài),哪有半分儲君的樣子?就算圣人再屬意你,見了這模樣,也得在心里多掂量掂量?!?
“我有病,你是知道的?!苯柙勒Z氣淡了些。
“尋了那么多名醫(yī),早該治好了!你不過是把當年的病根記在心里,打從心底里不肯習武鍛身罷了?!崩钊竷捍疗扑耐性~。
姜凌岳擺了擺手:“罷了,不提這個。聽說崔九要回長安了,你覺得我該如何?”
李雀兒還沒開口,姜凌岳倒先斜睨他一眼,漫不經(jīng)心道:“還能如何?我娶她進門,讓她做我的正妃?!?
“崔尚書肯松口?”
“那老狐貍,每次都跟我打馬虎眼,哪肯明說。”
“那就是不愿,壓根沒應下這樁婚事?!?
姜凌岳聞,眼中卻沒半分慌色:“當年父皇愛慕崔貴妃,不也尋了個由頭把她約去太皇山?縱是她抵死不從,還不是強扭著進了房?不過一次,便生米煮成了熟飯。崔氏有苦難,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父皇走得這條路,我為何走不得?”
他淡淡一笑:“我是真心喜歡崔九,這些年只納了幾個侍妾,正妃之位一直空著,就是等她。況且,將來得了崔氏一族的助力,我離那九五之位,不就又近了一步?”
李雀兒張了張嘴,囁嚅片刻才皺眉道:“你可知道……”
“我知道?!苯柙罌]等他說完,眼中已閃過一抹冷色,“可那又如何?她嫁過來,自然會收心。若是嫁了我還敢心念旁人,便除了便是,這是什么很復雜的事情么?”
“小九那脾氣,倔得很,我總覺得你想得太簡單了?!?
“她對我向來沒什么好臉色,可偏偏這份不馴,才是她的特別之處?!苯柙勒Z氣里竟帶了點笑意。
李雀兒看著他,終究是嘆了口氣:“好吧?!?
他決定不再規(guī)勸,雖說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可仔細想想,堂堂皇子若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得不到,倒也確實匪夷所思。
……
家里又來一位女子,莫姊姝瞥過對方樣貌,眉尖幾不可察地蹙了下??汕浦蚓販Y神色坦然,她又暗忖,許是自己多心了。
“夫君,方才那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