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血來潮,問了下驪山莊園的工地進(jìn)度,得知了那些器具的效用,又征召了五百民夫進(jìn)入工地。
驪山莊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拔地而起。
秦淵入宮謝恩,圣人微笑道:“愛卿當(dāng)?shù)弥!?
說罷,又抽出幾封陳年奏折問策,秦淵沒有藏拙,就其中的問題一一答之,每一份都給出了切實可行的建議。
圣人看著秦淵俊郎的面龐,他愈發(fā)心喜,心底隱隱有個想法,想將他綁在乾元殿,每日和他一起批閱奏折。
不過這個想法也就一閃而過,這工作就不是臣子能接觸的,單單問策便可以。
秦淵立在皇帝身側(cè),目光正隨御筆起落,輕聲回稟奏折里的疑難。
這一幕,恰好落在剛?cè)氲畹挠分胸┧逶伭佳劾铩?
他心頭一緊,雖摸不透帝王用意,卻按捺住急切,只靜靜候在殿角,直到秦淵躬身告退,身影消失在殿門外,才快步上前,躬身叩道。
“陛下,臣有一事啟奏?!?
“隋公請講。”
“老臣剛才若是沒有看錯,方才平原侯侍立御座之側(cè),既與陛下同覽奏折,參議政務(wù),更腳踏玉階近身而立,此等舉動,已違越君臣禮制,屬大不敬之罪。還請陛下下旨責(zé)斥,以正朝堂規(guī)矩,杜絕后世效仿。”
“隋公,這是朕批準(zhǔn)的,若是要責(zé)斥,也是該斥責(zé)朕?!?
“陛下怎么會有錯,有錯的只能是平原侯,請您下旨斥責(zé),以此告誡他人,尊卑有別,君臣有別,臣子不得腳踏玉階,這是禮訓(xùn),與您一起批閱奏折,臣履君工,此乃大不敬,更該施以罪罰,請陛下莫要覺得這是小事,若是置之不理,將來綱常禮序便亂了?!?
姜昭棠抽了抽嘴角,無奈的嘆了口氣。
“隋公覺得該如何降罪?”
“陛下若是真心愛護(hù),便下旨斥責(zé)即可,不然此舉此狀要是傳出去,會給平原侯惹來不小的麻煩?!?
姜昭棠耐人尋味的一笑道:“隋公過慮了,他的恩寵都是朕給的,即便是有麻煩,將來也是朕的麻煩,您也清楚,我一般不怕麻煩?!?
“陛下,如此靈醒的少年郎,您喜歡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愛之過甚,必為其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吶?!?
姜昭棠皺了皺眉,緩緩走下玉階,淡淡道:“隋公究竟想說什么,朕怎么越聽越糊涂了?”
隋公揖身一禮,緩聲道:“陛下,先帝曾,非軍功者不得侯爵,您可曾記得?!?
“朕,自然記得?!?
“臣告假一個月修養(yǎng)身體,再度回轉(zhuǎn)之時,這長安城便多了個侯爺?!?
姜昭棠唇角微揚,慢條斯理道:“聽隋公的意思,您是覺得朕的決定不妥當(dāng)?”
“臣曾聞,這平原侯今年不過虛十六的年紀(jì),尚未及冠,機(jī)緣巧合,找到了古法抑制天花,此乃其一功,其二功,獻(xiàn)蒙學(xué)經(jīng)典《三字經(jīng)》,這功勞實在不小,但敢問陛下,可曾到了封侯的程度?”
“隋公可知,平原侯接受百家考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