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等都是秦府的人。”
裴殷都怒道:“扯什么!誰人不認識帥府的甲胄,這北域的破甲,都盤包漿了!”
“狗才,喊什么呢,嚇老子一跳。”汾國公面露不屑。
裴殷都無奈道:“公爺,我黑冰臺的軍卒和大理寺的問事足夠調遣,還請您不要添亂?!?
“誰知道你們這里面有沒有狼崽子,萬一把好人污蔑成壞人,那豈不是讓人惋惜死了?!?
李佑皺眉,長嘆一口氣道:“公爺,我們也沒有您說的這么不堪?!?
“行了,掰扯這些無用的做什么,趕緊去查案,這些人手都可以供你們調遣,你們不敢干的他們可以干,不方便干的他們也可以干,尤其是紀帥府上的老卒,個個都是北疆下來的老殺才,堪用啊!”
“你讓我等如何交代呢?”裴殷都耐住性子,努力讓自己身心變得平和。
汾國公勒馬環(huán)視,似笑非笑道:“莫怪莫怪,不是老夫信不過大理寺的公斷,實在是這案子牽扯平原侯,長安城里風風語太多,萬一有人借著查案的由頭,暗里動了手腳,毀了證據、改了供詞,誰來擔這個責?”
他翻身下馬,走到那排傷殘老卒跟前,抬手拍了拍一名斷了左臂的老卒肩膀,甲胄碰撞發(fā)出沉悶的“哐當”聲:“這些老弟兄,當年在北疆跟突厥人拼殺,斷胳膊斷腿都沒皺過眉,眼里最容不得沙子。讓他們跟著,一來能幫你們看住現場,二來……若是誰想動手腳,他們也可以幫諸位消除隱患,皆大歡喜?!?
裴殷都臉色更沉,伸手按住腰間佩刀的刀柄,黑冰臺掌偵緝刺探,最忌查案時旁人掣肘。
他剛要開口反駁,卻見李佑上前一步,抬手攔住了他。
李佑目光掃過汾國公身后的金吾衛(wèi)與莫府侍衛(wèi),緩緩開口:“國公爺一片苦心,本寺知曉。只是查案有查案的規(guī)制,大理寺的問事掌勘驗,黑冰臺的緹騎掌緝捕,各司其職方能無失。若驟然加入多路人馬,恐生調度混亂,反倒誤了時辰。”
“真夠聒噪,能耽誤什么事情呢!”汾國公打斷他,從袖中摸出一枚金色符牌,遞到李佑面前,“瞅瞅,協(xié)理京畿案事,你看清楚,不是老夫擅作主張,是圣意也盼著這案子快點水落石出,不叫別有用心之人借題發(fā)揮。”
李佑瞳孔微縮,目光落在符牌上的盤龍紋印上。
這還阻撓什么,本來就是一來二去,查案然后結案,這么簡單的事情,偏偏這么多人摻和進來,圣人的意思也是曖昧難辨,這該從何下手?
這老東西真是絲毫不給他們顏面,汾國公素來不管朝堂雜事,今日卻帶著金吾衛(wèi)過來湊熱鬧,紀羨也摻和進來,這不是擺明了是為秦淵站臺么?
“罷了,就如此吧,勞煩汾國公提前交代,約束下屬,勿要干涉我等查案,下官提前謝過了?!?
汾國公爽朗笑道:“只要你們規(guī)規(guī)矩矩的,這一切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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