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翻身上馬,韁繩一揚(yáng),馬蹄聲漸遠(yuǎn),只留下一道白色背影消失在暮色里。
隋中丞望著那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刺客尸體,心悸未消。
這是何人要害他性命?這些人行事狠辣,事不成便玉碎,顯然是死士的做派,這是哪家大族要他死?
秦淵難道知道什么內(nèi)情,提前派人保護(hù)他?
他抬手按住肩頭的傷口,對喜伯道:“不要回府,路上還不知有沒有兇險,我要回宮去找陛下,闡明今日情況?!?
……
不過一個晌午的功夫,長安城里便傳遍了隋中丞遇刺的消息。
一時間眾說紛紜,人心浮動,近來這長安城是怎么了?
先是有人家慘遭滅門,如今又有朝廷大員當(dāng)街遇刺。接連兩起惡性案件,攪得滿城風(fēng)雨,惶惶不安。
說來也怪,隋中丞素來秉性剛直,卻偏偏與平原侯秦淵過不去。此番在朝堂之上,他又連參秦侯數(shù)條重罪,樁樁件件皆非小事。若這些罪名坐實,莫說丟官罷職,只怕連性命都難保。
誰知剛彈劾完,隋中丞出宮不久便遭人行刺。若非恰有俠義之士出手相救,這條老命怕是就要交代在街市之上了。
秦淵坐在流云坊對面的茶樓上,目光落在下方熙攘的街市。
販夫走卒的吆喝聲,馬車輪轂?zāi)脒^青石板的轱轆聲,孩童追逐嬉鬧的笑語聲,交織成一片浮世喧嘩。
他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眼底神色莫辨。
樓梯處傳來不疾不徐的腳步聲,白夜行掀簾而入。
“不出你所料,”他聲音平淡如水,“隋中丞在恒口坊遇襲,刺客四人,皆使彎刀,已悉數(shù)斃命?!?
“我也只是突發(fā)奇想,若隋中丞當(dāng)真斃命,這弒殺大臣的罪名,我便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既然有人存心構(gòu)陷,自然要將戲做全套。”
“跳進(jìn)黃河洗不清?”白夜行細(xì)細(xì)品了品這話,輕笑道,“侯爺說話,總是這般別有意趣。”
“公輸仇那邊如何了?”
白夜行拿出自己的新橫刀,拿一塊濕布細(xì)心擦拭著。
“咱們?nèi)笋R剛剛集結(jié)完成,按照你的吩咐,各自分派了任務(wù),李佑和裴殷都認(rèn)為你應(yīng)該避嫌,所以不愿意按照你的章程辦事,所以分為兩隊各自行動,彼此監(jiān)督,以防對方有人動手腳。”
“人心鬼蜮,如此甚好?!?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