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和尚垂著眼,碎碎念般:“大食人這些年在西域擴張得厲害,他們的哈里發(fā)早就覬覦大華沃土,只是忌憚大華的戰(zhàn)力,一直沒敢輕舉妄動。老師看出了他們的心思,親自找到他們行首赫拉,用聯(lián)手削弱大華,事后共分疆土的說辭,才說動了赫拉。”
“這些年大食人借著傳教的由頭,在長安吸納信徒,那些信徒里有走投無路的流民,也有被教義蒙騙的百姓,人數(shù)多得數(shù)不清。有他們在,我們無論是傳遞消息,藏匿行蹤,還是暗中調動人手,都方便了太多,官府根本查不到我們頭上?!?
話鋒一轉,浮屠和尚抬起頭,苦笑道:“我們謀劃了這么多年,卻沒算到長安城里竟有人能識破兩個教派的底細,并且施以雷霆,不僅讓大食人的傳教點被連根拔起,跟著我們做事的匈奴武士也死傷殆盡,沒了大食人的幫助,那些信徒群龍無首,我們再也借不上他們的力了?!?
“狼王在哪?”
浮屠和尚眼神閃爍了一下,終是如實答道:“老師前幾日傳過信,說長安這邊的布置已經(jīng)被打擊的千瘡百孔,再待下去風險太大,昨夜就帶著剩下的幾個心腹啟程回草原了?!?
“他在長安的藏身之地在哪?”
“是終南山深處的一座廢棄山神廟,位置偏得很,平時只有幾個負責傳信的人守著。不過那邊已經(jīng)人去樓空,連痕跡都清理干凈了,去了也查不到什么?!?
“你說你有十二個師兄弟,其他人現(xiàn)在在哪?”
聽到這話,浮屠和尚臉上露出一絲復雜的神色:“恕不相瞞,我真不知道。老師為了防止我們暴露,立下了規(guī)矩,平時不準私下見面,就算有必須合力的差事,也得戴著面具,彼此只認代號不認人。”
他指了指身邊被綁著的人,“我只跟這位師兄共事過幾次,其他人長什么樣、具體在做什么,我一概不知。但我能肯定,他們早就滲透進了各處,有的在宮里當差,有的混進了朝堂,還有的在禁軍或邊軍中任職,甚至有幾個藏在市井的商行、酒樓里,負責周轉銀錢和消息。”
“將以前,給你們提供幫助的官員和天方教信徒的名單寫下來,給你一天的時間,務必做到不遺漏?!?
“侯爺看著是個很正派的人,若是愿意幫我復仇,我愿意提供更多。”
“此事,我不能應你,不過因果循環(huán),報應不爽,說不定右相有倒臺的機會,如果有那天,我會讓人將韋天應的人頭放在你的墳前?!?
浮屠和尚爽朗大笑道:“侯爺如果是真正的清流,遲早會和那些奸佞碰撞,以侯爺?shù)氖侄危麄円欢ú粫悄膶κ??!?
秦淵唇角勾了勾,讓人派上紙筆。
“我會給你們一家建陰宅,樹墓碑,希望你們能夠在地下團聚?!?
“素娘……”
“若她沒有隨你去的心思,我會護佑她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