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風(fēng)挑眉揚聲:“怎么就撐不住?這么多年沒見,你瞧老六這精神頭,分明還清醒得很。今晚我非得先把他灌趴下不可!”
話音未落,他便探出頭掀開車轎簾,朗聲朝外頭招呼:“兄弟們聽著!待會兒都隨我去靖安王府飲酒,今晚不醉不歸!”
一旁的滕內(nèi)侍掩唇低笑,轉(zhuǎn)頭望向圣人,目光里帶著幾分請示的意味。姜昭棠無奈地搖了搖頭,唇角卻噙著一絲笑意:“老四剛回長安,就讓他們兄弟們好好樂呵樂呵吧,派人多留意著些,別出什么岔子便好?!?
“喏?!彪鴥?nèi)侍恭敬應(yīng)下。
姜皓軒聽得這話,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臉色有些不自然地瞥向窗外,心里暗叫不妙,被這兵蠻纏上,今晚怕是真的難脫身了,早知如此,剛才還嗆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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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驪山莊園籠罩在一片靜謐的暖光之中。廊下掛著的宮燈燃著橘黃的光暈,將庭院里的梅枝投下疏淡的影子。
秦淵手中捏著一方柔軟的素色麻巾,正細細為莫姊姝擦拭著雙手,巾帕吸水性不算極佳,卻被他洗得干干凈凈,帶著淡淡的草木香氣。
幾個月的時光悄然流逝,她的腹部已然隆起可觀的弧度,行動間也添了幾分滯重,身子愈發(fā)沉了。
待擦凈她的手,秦淵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的腰肢,另一只手穩(wěn)穩(wěn)托住她的手臂,緩步引著她走向內(nèi)室的床榻,目光不時落在她的腳下,生怕她不慎磕碰。
“陛下走了?”莫姊姝坐穩(wěn)后,微微喘了口氣。
秦淵替她掖了掖身后的軟墊:“可算走了,鬧鬧騰騰的,連累你也沒歇好覺?!?
莫姊姝搖搖頭道:“上元節(jié)咱們都沒去長安赴宴,估計陛下心里還憋著氣呢,他老人家待你如子侄一般看重,長安的侯爵里面夫君你是獨一份,你也多往長安跑幾趟,按時去宮中請安,別讓陛下覺得咱們失了禮數(shù)才好?!?
秦淵掌心覆上她微腫的小腿,力道均勻地揉捏著,聞挑眉道:“這有什么好在意的?當下你才是最金貴的人,好好看顧你,可比去宮中請安重要多了,陛下那邊不必你費心?!?
“妾身也是會武藝的,身邊還有鳳九先生仔細看顧,不過是懷個孕而已,哪就這么金貴了?你不必日日守在我身邊,該處理的事務(wù)還是要去處理的?!?
秦淵卻不為所動,反而俯身將耳朵輕輕貼在她的腹部,臉頰貼著那片溫?zé)岬囊铝?,眼神里滿是憧憬,感受著生命在其中悄然孕育,這種感覺他兩輩子都沒有體驗過。
莫姊姝望著他專注的側(cè)臉,眼底瞬間泛起化不開的柔意。
她抬手輕輕摩挲著他的頭發(fā),心中不禁莞爾,自家這夫君,怕是開天辟地頭一遭如此緊張孕妻的男子了。
哪家的婦人懷了孕,夫君會比孕婦還要上心?府中膳食,但凡她入口的,他親手下廚;她平日里走動,他必定寸步不離地扶著;莊園里但凡有坑洼的地方,都被他勒令盡數(shù)填平;就連沐浴洗腳這樣的事,他也堅持親力親為。起初她還有些羞澀不習(xí)慣,時日久了,也漸漸習(xí)以為常。
他的夫君本就是這么一個“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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