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便是不久前覲見時所見的皇宮,論及精巧雅致與山水相融的意趣,也不及此處半分。莊園內部一步一景,亭臺掩映于煙霞翠色間,曲徑通幽處藏著流泉飛瀑,那般瓊樓玉宇般的景致,縱有千萬語,到了嘴邊也只化作滿心驚嘆,竟不知如何夸贊才好。
遙想昔日,秦淵還是那個步履蹣跚的跛腳書生,不過短短數年,便已創(chuàng)下如此家業(yè),趙沛然望著眼前的繁華盛景,心中的艷羨如潮水般翻涌。
或許,他這一輩子都難以企及這樣的高度。這便是末等世家的宿命吧,縱有滿腔抱負,卻總被家世所困,那份深植骨髓的無力感,此刻正絲絲縷縷地纏繞著他的心頭。
十皇子動作倒是迅捷,夜幕剛垂便遣人捧著請柬,叩響了驪山莊園的大門。
秦淵剛從實驗室出來,連凈手的功夫都未及。他漫不經心地拾起那份寫滿溢美之詞的請柬,目光掃過“恭請侯爺移駕赴宴”的燙金大字,眉梢微挑,“既是盛情相邀,便替我回了,就說本侯感念殿下美意,改日請他來驪山莊園一敘,以作回謝?!?
“侯爺!”一旁的侍從臉色瞬間變冷,勾著唇角提醒,“那可是魏王殿下親邀,您這般拒了……合適么?”
秦淵懶得理會,轉身便要重回實驗室,順便朝今日值夜的程云鳳使了個眼色。
程云鳳早已按捺不住,活動著手腕上前,臉上掛著一抹森冷的笑。
那送信的謁者見狀嚇得連連后退,喉間溢出細碎的驚呼聲,卻還是被程云鳳一把攥住胳膊。只聽“咔嚓”一聲脆響,謁者痛得慘叫出聲,整個人被像丟棄破布般甩到石階下,順著層層臺階滾了下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你會知道某的厲害?!敝]者的尖叫聲從臺階下傳了上來。
程云鳳吹了個口哨,只是片刻,謁者的慘叫聲便在耳邊傳蕩。
秦氏一族坐擁堅甲利刃,府中侍衛(wèi)更是個個武藝卓絕,平日里卻苦于無處宣泄一身悍勇。是以但凡有可動武的由頭,府中上下無不如獲至寶,絕不肯輕易放過。
是以當魏王府的謁者被拖拽回府時,早已被打得不成人形——五官腫脹得面目全非,三根肋骨斷裂凹陷,雙臂以詭異的角度向后扭曲,只剩一口氣悠悠懸著,眼看便要斷絕。
魏王見狀,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幾下,眼中滿是困惑與慍怒:“本王不過是派他去請秦侯赴宴,竟就換來這等羞辱?”
“王…王爺……秦侯他…他咒罵您,還說…還說……”謁者氣若游絲,每說一字都牽動傷口,嘔出一口血沫。
魏王俯身將耳朵湊近,眉頭擰成一團:“他到底說了什么?”
謁者努力睜開眼,嘶啞著嗓音道:“他說…你若有種…便親自上一趟驪山…有你的…好果子吃……王爺,幫我請個郎中吧?!?
話音未落,一旁的十皇子已是怒不可遏,抬腳便往謁者身上猛踩,斥罵聲不絕于耳:“廢物!真是個廢物!連個人都請不動,留你何用!”
直到腳下人再也沒了聲息,姜瑞霖隨意的擺了擺手道:“還有沒有天理,我邀請秦侯來飲宴,結果他卻直接打殺我的謁者,平原侯這是要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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