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臣今年十八歲?!比~楚然垂眸應(yīng)著,聲音比方才低了些,更顯溫順,“家父早逝,家中只剩母親與臣二人,如今母親在京郊別院靜養(yǎng)?!?
太后聞,微-->>微蹙眉:“這年紀(jì)是大了些,尋常貴女這個年紀(jì),早該議親了。不過也無妨?!?
她話鋒一轉(zhuǎn),語氣松快了些,“娶妾本就圖個好顏色與溫順,年紀(jì)倒不算什么。你將來入了王府,日后要好生侍奉魏王,用心為他趨吉避兇,多納福澤,莫要辜負了這份機緣?!?
秦淵嘴角不自禁的勾一勾,這老太婆還覺得自己這孫兒是個香餑餑,跟挑寶貝似的,挑三揀四,絲毫不管人家能不能看的上你家孩子,按葉楚然的性子,此刻估計掐死她的心思都有了。
葉楚然聞,連忙屈膝再拜,額角輕觸衣擺,鄭重道:“臣謝太后恩典!蒙太后垂憐、陛下體恤,肯將臣指予魏王殿下,此等殊榮,臣實難承受,卻也滿心歡喜。臣本是微末之軀,如今得入王府侍奉殿下,既能為殿下趨吉避兇,又能承太后與陛下的恩澤,已是天大的福分。日后入府,臣定當(dāng)盡心侍奉魏王,恪守妾禮,不敢有半分懈怠,更不敢辜負今日太后與陛下的信任!”
“還是個聽話的性子?!碧箢h首道。
葉楚然拜謝起身,垂眸略作沉吟,復(fù)又屈膝低首:“太后,陛下容稟,臣尚有一事懇請。臣陰陽門祖輩傳下規(guī)矩,凡族人婚嫁,需以紙卜顯象測度吉兇,一來為新人趨避災(zāi)禍,二來也合我門順天應(yīng)人之訓(xùn)。臣雖為妾室,卻不敢違逆祖制,斗膽懇請?zhí)笈c陛下恩準(zhǔn),容臣當(dāng)場卜測此樁姻緣吉兇,以慰先祖,以安王心。”
姜昭棠聞皺眉,眼中掠過一抹狐疑之色,似是在說,搞什么鬼。
太后眼中閃過幾分興味,撫著榻邊錦緞笑道:“哦?白紙也能卜卦,這倒是新鮮,哀家聽說少司命祈命求雨很是擅長,我倒想瞧瞧這所謂的玄門道法,準(zhǔn)了?!?
葉楚然謝過恩,轉(zhuǎn)身從隨身錦囊里取出三樣物事。
一方潔白的宣紙、一支無墨的素筆,還有個拇指大的青釉小瓶。
“慢著,這紙給朕瞧瞧?!苯烟陌櫭嫉?。
滕內(nèi)侍連忙躬著身子,邁著小碎步上前,雙手接過宣紙,又小心翼翼地遞到姜昭棠面前。
姜昭棠捏著紙邊,對著燈火反復(fù)細看,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紙質(zhì)卻是尋常的宣紙,并無半分異樣。他看了半晌,將紙放在一邊,吩咐拿一張新紙過來,狼毫也換掉,如此他才放心的坐定觀看。
葉楚然接過紙,重新平鋪在案上,又從錦囊里取出那只青釉小瓶,舉到眾人眼前示意。
“陛下、太后請看,此乃我陰陽門特制的‘引靈水’,能引姻緣氣運顯于紙上,配合吾門咒語,吉兇立現(xiàn)?!闭f著便傾斜瓷瓶,將瓶中透明液體緩緩倒在宣紙上。水痕在紙面上慢慢漫開,只將紙頁潤得微微透亮,除此之外,再無半點異常。
接著她雙指并攏,在唇畔虛攏成訣,眼簾輕垂,口中似念念有詞,待殿中眾人的目光都聚在案上的宣紙上,她才拿起案邊那支無墨的素筆,在濕潤的紙面上輕輕劃過,一筆一劃寫下魏王的名字。
不過瞬息之間,名字筆畫竟像蛛網(wǎng)般向外蔓延,紅褐色的紋路順著水痕暈開,顏色越來越深,須臾功夫便爬滿了整張宣紙,在燈火映照下,那斑駁的紅褐像極了凝固的血跡,瞧著格外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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