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咳嗽了一聲,朝秦淵拱了拱手道:“秦侯,時候不早了,今日先告退,改日請過府一敘?!?
“臣送殿下?!?
四皇子和煦一笑道:“酒食都不錯,很合我的心意,我這人比較隨性,不談其它,只論風(fēng)月,我可再來么?”
“四殿下想要何時來,臣必掃榻以待貴客登門?!?
四皇子看著他執(zhí)禮甚恭的模樣,不知為何,心中覺得特別好笑,“哈哈哈哈,走了。”
夜空如洗,一輪皓月懸于中天,清輝漫灑,將整個驪山莊園鋪成一片銀霜。
秦淵一襲月白儒衫立在青石臺階之上,衣袂隨夜風(fēng)輕拂,宛若謫仙臨凡。
他負(fù)手而立,目光淡淡追隨著皇子們的身影,看著他們或意氣風(fēng)發(fā)、或心事沉沉地拾級而下,車馬轔轔漸遠(yuǎn)。
喧囂散盡,唯有寒風(fēng)伴月,正所謂世間權(quán)謀紛爭,皆在天人一念觀照之下。
公輸仇佝僂著身子從大殿側(cè)門悄然步出,走到秦淵身后數(shù)步處立定。
“賓客都送走了?!?
秦淵看著皇子們遠(yuǎn)去的身影:“方才席間觀之,這些皇子或隱忍蟄伏,或偽飾藏鋒,或謀斷果決,亦有瀟灑不羈、藏巧于拙者,比起那魏王,勝卻百倍?!?
公輸仇順著秦淵的目光望向遠(yuǎn)方,沉聲問道:“你心中更看好誰?”
秦淵語氣淡得聽不出波瀾:“觀其形,察其性,皆有帝王之象?!?
公輸仇眉峰微挑道:“你可知,六皇子曾私下向三皇子諫,要除了你?”
秦淵聞,唇角反倒勾起一抹淺淡笑意:“這倒是最穩(wěn)妥的選擇,殺了我,他們便無需擔(dān)憂我轉(zhuǎn)投對手麾下,一了百了,省心得很。六皇子此人,看似莽撞跳脫,實(shí)則粗中有細(xì),藏著賭徒般的狠辣果決,這性子,倒與太祖爺有幾分相似?!?
“那最終……誰會贏?”
秦淵忽然攤了攤手,語氣輕快了些許:“這我可算不出來,你家侯爺又不是通神的活神仙?!?
“我還當(dāng)你能掐會算,早把結(jié)局勘破了?!惫敵鹗Α?
秦淵重新望向車馬消失的方向,目光悠遠(yuǎn):“對哪位來說都皆非易事啊,便是圣人親臨,面對這般局面,怕也難下抉擇。日后真要斗起來,縱有出挑者,多半也只是棋差一招,險中求勝。”
他頓了頓,重復(fù)那句意味深長的話,“勝在鋒芒,也險在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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