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姊姝緩緩點頭道:“她這少司命當?shù)囊泊_實不容易,我雖素來不喜她,但既然是夫君的紅顏知己,便留于府中贍養(yǎng)吧,日后做個研墨添香的女使,倒也合宜?!?
秦淵她輕揉玉腿,笑道:“她之前也幫了我不少忙,此番援手也不過是盡友人之誼,娘子不必介懷。”
莫姊姝瞥了他一眼道:“葉楚然成名已久,她的艷名播于長安,夫君果真心無波瀾?”
“我雖然是男子,也有七情六欲,卻斷不會在娘子坐月子的時候做荒唐事,若你不允,往后我與她只以良友相待,絕不會有半分逾矩之舉?!?
莫姊姝心頭泛起暖意,她纖纖玉手輕拂他的面頰,感慨道:“她哪怕入門,也不過一介妾室而已,這么一件小事,夫君也要問詢我的意見,夫為妻綱,綱常既定,我大華男子皆為一家之主。夫君身為侯爵,更是天子近臣,卻能如此敬待內眷。得夫如此,此生復何求?
夫君,我和伽羅早就做好準備了,似夫君這等人,身邊定然少不了投懷送抱的女人,既如此,我們又何必為這種事憂心呢,只是莫要帶了豺狼進來才好?!?
秦淵呼了口氣,將她的手貼在自己手邊,柔聲道:“一切順其自然就好,這一生我都不想你因為我傷心。”
“好啦,快去看看你兒子,乖巧的很呢。”
秦淵起身踱至搖籃邊,俯身望去。
襁褓中的小秦昭眉眼彎彎,似睡非睡間,粉嘟嘟的小嘴微微張著,瞥見父親的身影,他那雙烏溜溜的眸子忽的亮了亮,藕節(jié)似的小胳膊費力抬起,胖乎乎的小手攥著小拳頭晃了晃,像是在跟父親打招呼。
可不過片刻,又被別處光影吸引,小腦袋扭向一旁,小腮幫還鼓了鼓,模樣嬌憨又靈動。
“洛陽我不能久待,處理完了事情我就辭官回來,我不想錯過他的成長。”
“多久沒關系,你平安就好?!蹦㈡新舆^一抹黯色。
翌日圣旨下臨秦氏,茲特擢爾為使持節(jié),都督洛州諸軍事,洛州刺史,賜紫金魚袋,秩從三品。
公輸仇將圣旨封存于藏寶閣,感慨道:“這才多久,侯爺已經得了紫金魚袋,更別提洛陽的總督之權,以后便是正兒八經的封疆大吏了,秦氏也能算得上頂級的大門戶了?!?
秦淵用心看著整個洛陽輿圖,仔細串聯(lián)。
“旁人只瞧見表面的榮光,誰又知曉這背后藏著多少兇險。”
公輸仇桀桀怪笑,語氣帶著十足的篤定:“洛陽雖出了怪事,可這天下間,還有什么能難倒侯爺?您一去,保管藥到病除?!?
“皇帝也是這般想的,我才會被卷進這攤渾水里?!鼻販Y無奈搖頭,“圣旨已下,再無轉圜余地。”
“那是自然。”公輸仇漫不經心道。
在他看來,再玄奇的案子,于鬼谷出身的秦淵而也不過是小菜一碟。圣人慧眼識珠,找秦淵就對了,換了旁人,指不定還要多添幾條人命,反復遣派反倒麻煩。
秦淵話鋒一轉:“長安城里,可有擅用毒的高手?”
公輸仇凝眉沉思片刻,頷首道:“太醫(yī)署有個胡人郎中,名叫阿托曼,對毒藥一道頗有鉆研。他是先帝特意搜羅來的奇才,專防宮中貴人遭人暗害,這些年立過好幾樁功勞。可惜啊,終究是胡人身份,在太醫(yī)署里始終不得升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