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抬了抬下巴,示意舞姬坐至身側(cè),唇邊勾起一抹意味難明的笑,漫不經(jīng)心地問:“年方幾何?”
“回刺史大人,小女十九?!蔽杓暼粑抿福橆a泛起薄紅。
“舞不必再跳了,”秦淵指尖輕點(diǎn)案幾,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隨意,“就留在本刺史身邊伺候?!?
“喏?!蔽杓理鬓D(zhuǎn),恰似春水含情,溫順地依偎到他身側(cè),衣香暗浮。
秦淵毫不避諱,探手便撫上她光潔修長的美腿,指尖觸感細(xì)膩溫軟。
舞姬身子微僵,臉頰羞赧得愈發(fā)嬌艷,垂眸斂目,眼波流轉(zhuǎn)間似嗔還怨,更添幾分風(fēng)情。
庾長史見狀,連忙起身笑道:“天色已然不早,王爺與刺史大人一路舟車勞頓,想必乏了,不若早些安置歇息?”
秦淵漫應(yīng)一聲“嗯”,揮了揮手:“爾等都早些歸去吧?!?
眾人紛紛躬身恭敬告退,魚貫而出。庾長史行至官榭之外,回頭望了眼室內(nèi)隱約的人影,輕笑一聲:“咱們這位新任刺史,竟是個好女色的少年郎。這般性情,往后洛陽之事,不知是喜是憂啊?!?
楊元杰無奈搖了搖頭,嗤笑一聲:“先前聽聞各方贊譽(yù),都說他如謫仙般清雅卓絕,我看也不過是個放浪不羈的毛頭小子罷了,能有什么真本事?不過這樣也好,州府大小事務(wù),我等自行處置便是,讓他安心享樂,當(dāng)個甩手掌柜的擺設(shè),倒也省心?!?
慕容炎立在一旁,薄唇微勾,語氣淡淡:“二位大人莫不是忘了前兩任刺史的下場?眼下不該先關(guān)心他能在這位置上活多久么?我可聽聞,若再折損一位刺史,圣人震怒之下,會罷免洛陽所有大小官吏,直接從長安調(diào)派心腹前來接管?!?
庾長史臉上的笑意頓時一斂,眉頭蹙起:“這……應(yīng)該只是巧合吧?難不成還真有陰鬼作祟,專門索命不成?”
楊元杰也面露疑色,沉吟道:“說起來,那白云禪師前些日子,不也是不明不白地七竅流血而亡?這般詭異,該不會真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在暗中作祟吧?”
庾長史嘆了口氣,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深更半夜的,別自己嚇自己。洛陽乃是人杰地靈之地,哪來的什么怨鬼索命,不過是人云亦云,以訛傳訛罷了。走吧走吧,此番總算摸清了上官的喜好,往后再設(shè)宴,多尋些妙齡嬌娘來伺候便是,保管能討得刺史大人歡心。”
眾人盡數(shù)離去,官榭內(nèi)的旖旎氣息瞬間消散。
秦淵臉上的散漫笑意驟然斂去,神色沉冷如霜,原本撫在舞姬腿上的手毫不猶豫地收回。
那舞姬早已被方才的親昵撩得春心蕩漾,她閱過無數(shù)達(dá)官顯貴,卻從未見過這般俊美出塵、兼具少年意氣與上位者威壓的男子。
只覺能委身于他,便是此生莫大的幸運(yùn),眼底的情愫濃得幾乎要溢出來,正想再靠近些,卻見秦淵身形一晃,已避開了她的觸碰。
“帶下去?!鼻販Y聲音淡漠,不帶一絲情緒。門外立刻走進(jìn)兩名身著勁裝的女侍衛(wèi),神色肅然,對著舞姬做了個“請”的手勢。
舞姬雖滿心失落,卻不敢違抗,只能依依不舍地跟著侍衛(wèi)退了出去。
秦淵轉(zhuǎn)身步至官榭窗前,推開半扇窗欞。濃重的夜色如墨傾覆,晚風(fēng)裹挾著幾分涼意灌入,吹得他衣袍微動。他望著窗外沉沉夜幕下的洛陽城輪廓,眸色深邃,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