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刺史府,不去。
在外面大張旗鼓的反而打草驚蛇,現(xiàn)在連刺史zisha的真實原因都沒搞清楚,所謂的陰鬼索命,究竟是何緣由。
文伯是謝琳瑯的老仆,暫留洛陽料理主人的后事答謝等事宜。
“那日,約摸子時,我聽到主人房間里一聲慘叫,我連忙過去查看,只見主人赤裸著上身在院子里奔跑,他大喊饒命啊饒命,我連忙上去抱住他,他神色慌張,告訴我到處都是陰鬼,伸著尖利的指甲要索他的性命,可我往四周看了看,什么都沒有啊,可主人的描述卻很真實,我好不容易安撫他睡下,翌日清晨,我過去伺候洗漱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主人已經(jīng)懸梁自盡了?!?
文伯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很是傷心。
秦淵皺眉道:“老人家,謝刺史平日里都忙些什么?”
“主人身有喘癥,一到冷天就病懨懨的不愿意動彈,除了偶爾料理公事,便和庾長史等一應屬官在中堂議事,很少有出去的時候?!?
“往日里可與什么人發(fā)生過口角?”
文伯仔細想了想,恍然道:“有,主人和司法參軍慕容炎爭吵過,可后來又和好如初了,主人心思和善,從不主動得罪其他人?!?
秦淵陷入了沉思,良久,他吩咐阿山將謝刺史上任之后的一應案卷文書拿了出來,最近的一樁案件是謝刺史zisha半個月前,不過是武館與折沖府一幫小吏斗毆而已,處理結(jié)果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各打五十大板。
秦淵凝視著案卷末尾的簽名,墨色濃淡均勻,不似心緒煩亂之人所書。
他抬眼看向文伯:“老人家,謝刺史離去那日,夜里是否異常寒冷?或是房中有什么特殊的氣味,聲響?”
文伯抹了把眼淚,沉吟片刻:“那日確實比往常冷些,還刮了陣西北風。氣味倒是沒有,就是……就是我抱住主人時,明明天寒地凍,他身上卻燙得厲害,嘴里還胡亂語,說陰鬼的指甲都快碰到他喉嚨了,癢得鉆心?!?
“癢?”秦淵眉峰一蹙,追問道,“他只提癢,而非痛?”
阿山在旁插:“會不會是夢魘了?加上喘癥犯了,神志不清?”
“這個可能性并不大。”秦淵搖頭。
他忽然起身:“文伯,謝刺史的臥房,如今可還保持著原樣?”
“還在,我舍不得動主人的東西。”文伯哽咽道。
秦淵當即道:“阿山,隨我去看看。另外,去查司法參軍慕容炎,半個月前武館斗毆案,他是否全程參與審理?還有,謝刺史所用的湯藥方子,也一并找來。”
踏入謝刺史臥房,陳設簡潔,書案上還攤著未批閱完的公文,榻邊矮幾上放著一個空藥碗。
秦淵俯身細看,藥碗邊緣極其干凈,這就是不正常之處,藥草殘渣會附著,也會有沉淀,
他皺眉道:“何人清洗過這藥碗?!?
文伯想了想道:“當日是一個小丫鬟隨仵作進來過,其余沒有?!?
“這個小丫鬟可還在?”
文伯想了一會兒道:“下人早就遣散了,因為臨時上任,所以并未多帶老家人過來,多是牙市上臨時招募,許多文書都未送過來,小人也實在記不清了?!?
“阿山,把這藥碗收好送檢。”他轉(zhuǎn)頭問文伯,“謝刺史的湯藥,都是誰煎的?最近方子可有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