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他急促地喘息著,汗水浸濕了寢衣,那是焦慮和羞愧的汗水。
就在這時(shí),他聽到身邊傳來一聲極輕的、幾乎不可聞的嗤笑。
那笑聲很輕,卻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瞬間刺穿了溥儀所有的偽裝和自尊。
他猛地僵住,黑暗中,他仿佛能看到譚玉齡臉上那抹嘲諷的、冰冷的笑容。
“皇上……”她的聲音依舊輕柔,但語氣卻已截然不同,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毫不掩飾的鄙夷,“看來,外面的傳聞……并非空穴來風(fēng)呢?!?
溥儀如遭雷擊,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凍結(jié)。傳聞?什么傳聞?是關(guān)于他身體孱弱?還是關(guān)于他作為男人的無能?亦或是……關(guān)于他傀儡身份的種種不堪?
“你……你說什么?”他的聲音嘶啞,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譚玉齡翻過身,面對(duì)著他。借著透過窗欞的微弱月光,溥儀清晰地看到,她臉上那副溫婉柔順的面具已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殘忍的冷靜和譏誚。
“臣妾是說,”她一字一頓,聲音清晰而冰冷,像碎冰砸在地上,
“陛下您,連做一個(gè)真正的男人,都如此困難嗎?難怪……連自己的皇后都留不住,只能任由她跑到南邊,跟那些反抗分子攪和在一起?!?
婉容!她竟然敢提婉容!還用如此輕蔑的語氣!
這句話成了壓垮溥儀的最后一根稻草。所有的屈辱、所有的憤怒、所有的無力感在這一刻轟然爆發(fā)!他猛地坐起身,揚(yáng)手就想給這個(gè)惡毒的女人一記耳光!
然而,他的手在半空中被譚玉齡輕易地抓住了手腕。她的力氣出乎意料地大,手指如同鐵鉗,捏得他腕骨生疼。
“陛下,息怒。”她看著他,眼中沒有一絲畏懼,只有冰冷的警告和掌控一切的得意,“動(dòng)怒,于您的‘龍?bào)w’無益。更何況,若是讓關(guān)東軍知道陛下在新婚之夜對(duì)臣妾?jiǎng)邮帧峙?,面子上?huì)更不好看吧?”
溥儀的手臂無力地垂下。他像一只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的癩皮狗,癱軟在床上。是啊,他連打她的權(quán)力都沒有。
他的一切,包括這所謂的“新婚之夜”,都不過是演給外人看的一場(chǎng)戲,而他,是戲中最可笑、最可悲的那個(gè)丑角。
譚玉齡松開手,重新躺好,背對(duì)著他,語氣恢復(fù)了那種程式化的“恭敬”,卻比直接的嘲諷更讓人窒息:“陛下早些安歇吧,明日還要接受各方朝賀呢?!?
溥儀躺在那里,睜大眼睛望著黑暗的帳頂,一動(dòng)不動(dòng)。
身邊的女子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仿佛已然入睡。
而他,卻如同置身冰窖,前所未有的清醒,也前所未有的絕望。
他不僅失去了江山,失去了自由,如今,連最后一點(diǎn)男性的尊嚴(yán),也被這個(gè)日本女人踩在腳下,碾得粉碎。
淚水,無聲地從他眼角滑落,浸濕了鴛鴦戲水的枕頭。
這一夜,長春偽滿皇宮的婚房里,沒有旖旎,只有一場(chǎng)精心策劃的、針對(duì)一個(gè)傀儡皇帝最徹底的羞辱和精神閹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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