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賓客后,杜月笙、司徒美堂與張宗興留在書房。
“這位林小姐,不簡單啊?!彼就矫捞脫嶂?,率先開口,
“那首曲子,可不是尋常留學生會隨便演奏的?!?
杜月笙點點頭:“底子查過了,明面上看很干凈。但越是干凈,越讓人覺得不踏實。宗興,你怎么看?”
張宗興沉吟道:
“她似乎……很想引起我的注意。無論是之前的見解,還是今晚的演奏。暫且以靜制動,看她下一步動作。婉清,加強對她的監(jiān)視,但不要驚動她?!?
“明白。”蘇婉清應道。
北平,順承王府。
夜深人靜,張學良卻毫無睡意。
他站在巨大的軍事地圖前,手指反復在西安與南京之間劃過。
行動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在他腦中反復推演,不容有失。
趙一荻端著一碗安神湯走進來,輕輕放在桌上。“漢卿,夜深了,歇息吧。”
張學良轉(zhuǎn)過身,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到地圖前,指著西安的位置,低聲道:
“一荻,就是這里了。成敗在此一舉?!?
趙一荻看著他布滿血絲卻異常明亮的眼睛,心中既疼惜又驕傲。她沒有說話,只是將頭靠在他堅實的臂膀上,用行動表示支持。
“等我回來。”他輕聲說,像是在承諾,又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我等你?!彼卮?,聲音輕柔,卻重若千斤。
在這決定歷史走向的前夜,所有的柔情與浪漫,都化作了無聲的誓與堅定的支持。
上海,法租界小院。
婉容坐在燈下,手中拿著那封“舊宮人”的回信。
信很短,對方似乎理解她的顧慮,并未強求見面,只是又回憶了兩件宮中舊事,語氣愈發(fā)恭敬,并再次強調(diào)“娘娘若有任何差遣,萬死不辭”。
看著信紙上熟悉的宮廷用語和恭敬姿態(tài),婉容仿佛又看到了那重重宮闕和森嚴等級。她輕輕嘆息一聲,將信紙湊近燭火,看著它蜷曲、焦黑,最終化為灰燼。
過去,就讓它徹底過去吧?!肮俊钡穆罚枰约鹤呦氯?。
夜色深沉,上海與北平,兩座命運交織的城市,都在黑暗中等待著黎明的到來,只是那黎明之后,是曙光還是更大的風暴,無人能知。
夜宴的殺機隱于觥籌交錯之間,故人的執(zhí)著藏于字里行間,而新知的謎團,則伴隨著悠揚的琴聲,悄然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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