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被這突如其來的baozha驚呆了,攻勢為之一緩。
雷震等人趁機一頭扎進(jìn)了漆黑的密林之中,身后是熊熊燃燒的烈火、彌漫的硝煙,以及守衛(wèi)們氣急敗壞的叫罵和警報聲。
任務(wù),以一種極其慘烈和血腥的方式,完成了。
洪門“火爺”送出的這串“大地紅”,不僅炸響了溪口的山谷,更如同一聲驚雷,必將在這本就暗流洶涌的民國政壇,掀起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
而雷震等人付出的代價,是蠻牛和數(shù)名不知名洪門弟兄的鮮血與生命,永遠(yuǎn)地留在了那片被視為“王氣所鐘”的山坳之中。
雷震拖著傷腿,由阿青和山貓一左一右架著,在漆黑的山林中深一腳淺一腳地亡命奔逃。土狗斷了一只胳膊,臉色慘白如紙,全靠一股求生的本能緊緊跟著。
身后,溪口鎮(zhèn)方向人聲鼎沸,火把的光龍正迅速向山林蔓延,伴隨著零星的槍聲和獵犬的狂吠。追兵已經(jīng)進(jìn)山了。
“不能……不能回預(yù)定的安全屋了,”雷震喘著粗氣,小腿的槍傷讓他每一次邁步都鉆心地疼,汗水混著血水浸透了褲腿,
“動靜太大,所有……所有已知的落腳點都不安全了!”
“去……去‘野狐洞’,”土狗虛弱地開口,聲音因失血而嘶啞,“那是……是我早年打獵發(fā)現(xiàn)的……”
那是他們最后的、未經(jīng)暴露的藏身之所。
四人不敢停留,憑借著土狗模糊的記憶和對地形的本能,在崎嶇難行的山林中艱難轉(zhuǎn)向。每一聲犬吠的靠近,都讓他們的心提到嗓子眼。
終于,在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時,他們找到了那個被藤蔓幾乎完全遮蔽的狹窄山洞。確認(rèn)四周無人后,幾人擠了進(jìn)去,阿青迅速用砍刀清理洞口痕跡,重新拉好藤蔓。
洞內(nèi)空間狹小,彌漫著泥土和腐爛植物的氣息。幾人癱倒在地,劇烈地喘息著,劫后余生的慶幸與失去同伴的悲憤交織在心頭。
雷震撕下衣襟,死死扎住自己小腿上還在滲血的傷口,目光掃過狼狽不堪的兄弟們,最后落在土狗那條扭曲的胳膊和蠻??粘鰜淼奈恢蒙希例X咬得咯咯作響。
“蠻?!鄙截堖煅手?,狠狠一拳砸在泥地上。
“這筆血債,老子記下了!”雷震的聲音如同被砂紙磨過,低沉而充滿殺意,
“但現(xiàn)在不是哭的時候!阿青,你身手最好,想辦法摸出去,搞點傷藥和吃的,再探聽一下外面的風(fēng)聲?!?
“山貓,你照顧土狗,幫他處理一下胳膊!”
“我們必須活下去,才能讓蠻牛和死去的弟兄不白死!才能讓蔣禿子知道,洪門的‘炮仗’,這才只是第一響!”
……
南京,黃埔路官邸。
清晨的寧靜被一陣急促甚至堪稱慌亂的腳步聲打破。
侍從室主任臉色煞白,手里捏著一封剛剛收到的、來自浙省保安處的加急密電,幾乎是沖進(jìn)了蔣介石的辦公室。
“委……!出……出大事了!”他的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
老蔣正站在窗前,凝望著窗外初升的朝陽,聞聲不悅地皺眉回頭:
“慌什么?天塌不下來!”
“……溪口……溪口祖塋……”主任語無倫次,雙手將電文呈上,“昨夜遭匪徒爆破!主墓穴、碑林、水口……損毀嚴(yán)重!”
“什么?!”
蔣介石看著電文,臉色從鐵青轉(zhuǎn)為煞白,又從煞白漲成赤紅。
下一刻——
“娘希匹?。?!”
前所未有的暴怒嘶吼如同火山噴發(fā),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從辦公室內(nèi)沖出,門外的侍衛(wèi)被這聲音中的狠戾驚得渾身一顫。
“砰——嘩啦??!”
精美的景德鎮(zhèn)瓷杯被他狠狠摜在地上,摔得粉碎。
這還不夠,他猛地一腳踹翻了身旁的楠木桌案,筆墨文件散落一地。
“匪徒!無法無天的匪徒??!”蔣介石胸口劇烈起伏,眼球布滿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