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英國公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毯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你要通敵?這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咱們兩家都得滿門抄斬!”
“國公爺,這不是通敵,是借刀殺人?!鄙虼笕思泵∮?,語氣急切,“只要做得干凈,誰會知道是咱們透的消息?到時候蕭景睿打了敗仗,北疆告急,陛下只會忙著找人收拾爛攤子,哪里還會查消息是怎么漏出去的?”
山羊胡幕僚這時也上前勸道:“國公爺,沈大人說得有道理。眼下是咱們最后的機(jī)會了。蕭景睿要是真在北疆立了功,回了京城,那咱們以后的日子倒不如破釜沉舟,賭一把!”
英國公站在原地,手指緊緊攥著案角,指腹幾乎要嵌進(jìn)木頭里。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的囑托,讓他守住英國公府的榮耀。可種種念頭在他腦海里翻騰,最終都化作了對蕭景睿的忌憚和對權(quán)勢的渴望。
“好?!痹S久,英國公終于松開手,指節(jié)上的血色慢慢恢復(fù),“就按你說的辦。匈奴那邊,你去聯(lián)系,務(wù)必做得干凈,不能留下任何痕跡。另外,你再讓人去北疆的舊部那里打個招呼,若是蕭景睿向他們調(diào)兵,就找借口推脫,別讓他順利集結(jié)兵力?!?
沈大人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國公爺放心,我這就去安排。只要蕭景睿一敗,陛下必然會請您出山,到時候北疆還是咱們的天下,蕭景睿這輩子都別想再回京城?!?
三個幕僚也紛紛躬身道賀,暖閣里的氣氛終于緩和了些。英國公重新坐下,端起涼透的茶盞喝了一口,冰冷的茶湯滑過喉嚨,卻沒讓他覺得絲毫寒意。他知道,自己這一步踏出去,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窗外的雪又下大了,雪花落在暖閣的窗欞上,很快就積了薄薄一層。沈大人揣著那張寫有蕭景睿消息的紙,從側(cè)門悄悄離開英國公府,青布小轎早已在巷口等候。
轎夫抬起轎子,在雪地里穩(wěn)穩(wěn)前行,轎內(nèi)的沈大人閉著眼,手指輕輕敲擊著膝蓋,心里盤算著如何聯(lián)系匈奴,如何確保計劃萬無一失。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后不久,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身影從英國公府對面的茶樓上下來,悄無聲息地融入雪中,朝著吏部的方向走去。
京城的雪,越下越大了,仿佛要將這座充滿算計的城池,徹底掩埋在一片白茫茫之下。而北疆的風(fēng),也正裹挾著寒意,朝著蕭景睿的軍營疾馳而去,一場由人心算計引發(fā)的戰(zhàn)火,即將在北疆的土地上點(diǎn)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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