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忌喉間的解釋已醞釀成形,舌尖滾過數(shù)次,出口時卻驟然變了味,冷硬如冰:“江晚寧,我是不是太寵著你了?”
這句話像淬了寒刃的冰棱,精準地刺穿江晚寧最后一道防線。她心口猛地一縮,呼吸瞬間停滯,眼底那點僅存的、希冀著他能懂自己委屈的微光,應(yīng)聲而滅,只剩下死寂的灰燼。
她不再掙扎,原本抵在他胸膛、還帶著幾分抗拒的手,指尖先是泛白,隨即失了所有力氣,無力地垂落下去,肩頭垮塌,整個人像被抽走了所有筋骨的木偶,只剩一具空洞的軀殼,任他鉗制。
可這份順從,非但沒讓裴忌的怒火稍減,反倒被她這副引頸就戮的模樣激得愈發(fā)狂躁。
他俯身逼近,灼熱的氣息裹著難以宣泄的痛楚與戾氣,噴在她敏感的頸側(cè),那只攥著她手腕的大手,力道重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節(jié),疼得江晚寧眉梢不自覺地蹙起,卻依舊咬著唇,一聲不吭。
“嘩啦——”
刺耳的碎裂聲驟然響起。裴忌猛地揚手,桌上的青瓷茶盞、描金胭脂盒、盛著玉容露的白瓷瓶,還有江晚寧熬夜三日、反復(fù)調(diào)試的幾盒美白膏,盡數(shù)被他掃落在地。
瓷片四濺,有的彈到墻角發(fā)出清脆的回響,有的直接磕在門檻上,碎成更小的齏粉;那溫潤的玫紅色口脂、瑩白的美白膏,混著流淌出來的玉容露,在青石板地上蜿蜒蔓延,像一道道凝固的血淚,襯得滿室狼藉。
那是她耗盡心血的成果,是她在這壓抑府邸里僅有的慰藉,此刻盡數(shù)化為烏有。
“看著我!”裴忌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指腹用力掐住她的下頜,強迫她抬頭。
江晚寧卻偏過臉,刻意避開他的視線,目光死死黏在地上那些破碎的瓷片上。她記得那只白瓷瓶是春桃?guī)退龑淼?,瓶身上還描著細小的桃花紋;那盒美白膏里的白術(shù)粉,是她親手搗了兩個時辰才得的細粉。
如今,一切都成了殘骸,就像他們之間早已千瘡百孔的關(guān)系,再也無法拼湊完整。她的沉默,是最無聲的對抗,比任何尖銳的反駁都更能刺痛裴忌。
恐慌,一種從未有過的、即將徹底失去某樣珍寶的恐慌,瞬間攫住了裴忌的心臟。他怕她這副徹底心死的模樣,怕她從此再也不看自己一眼,怕她從自己的世界里徹底消失。
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這份恐懼,只能用自己唯一熟悉的方式——占有與征服,來確認她還屬于自己。
他粗暴地扯開她肩頭本就殘破的衣料,布料撕裂的聲響在寂靜的屋內(nèi)格外刺耳。微涼的空氣瞬間裹住她裸露的肌膚,引起她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那不是羞怯,而是源于屈辱與恐懼的本能反應(yīng)。
他滾燙的唇隨即落下,沒有半分溫情,只有懲罰性的啃咬,從她纖細的鎖骨一路向下,留下一個個曖昧卻帶著刺痛的紅痕,像是要在她身上刻下專屬的烙印,宣告他的所有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