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獵人觀察獵物的眼神。

冰冷，專注，且?guī)е唤z解剖般的探究。

在他身旁，站著一個穿著和服的女子。

她叫雪子。

女子的面容精致得如同人偶，皮膚蒼白，毫無血色。她就那樣靜靜地站著，仿佛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周圍喧囂的聲浪和浮華的人群，都無法在她身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雪子?！?

黑田慎用東瀛語低聲開口，聲音壓得極低，如同蛇在沙地上滑行。

“你偵測到她身上有任何異常的能量波動嗎？”

雪子沒有回答。

她只是閉上了眼睛。

剎那間，她整個人的氣息都消失了。

她不再是一個“人”，而是化作了一片無形的網(wǎng)，一片由純粹感知構(gòu)成的領(lǐng)域，悄無聲息地籠罩了整個宴會廳。

嘈雜的交談聲，酒杯的碰撞聲，人們身上混雜的香水味，心臟的跳動，血液的流淌一切生命的信息，都在她的感知中化作了清晰的脈絡(luò)。

然后，她將所有的感知，都聚焦到了那個中心點(diǎn)的女孩身上。

片刻之后，雪子緩緩睜開眼，輕輕搖頭。

“沒有?！?

她的聲音，也帶著一種非人的質(zhì)感，空靈，沒有情緒起伏。

“她的氣息比在場的任何一個普通人，都要干凈。”

“她就是一個凡人。”

“呵?！?

黑田慎的嘴角，勾起一抹極度輕蔑的冷笑。

這個結(jié)果，非但沒有讓他失望，反而徹底印證了他們的猜測。

凡人代人。

多么傲慢，多么符合那位存在的行事風(fēng)格。

那個恐怖的，代號為“滅日天尊”的存在，根本不屑于自己在這凡俗的舞臺上拋頭露面。

祂只是隨意地，在人海中，選擇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凡人少女。

將她推到臺前，作為祂在世俗間的窗口，一個用來觀察和戲耍這個世界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