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茵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個,腆著一張老臉湊上來討要“神藥”的便宜老爹。
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地跳動著。
一種久違的熟悉感覺,再次涌上了心頭。
他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行壓下心中那股想要一巴掌呼過去沖動,然后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
“——沒。有。了?!?
“誒?別這么小氣嘛,好兒子?!?
保羅非但沒有因?yàn)槊芬鹉潜涞恼Z氣而退縮,反而更加得寸進(jìn)尺地用手肘頂了頂梅茵。
“別……別這樣嘛,梅茵?!?
“我們可是父子?。⊙獫庥谒挠H父子?。∧憧?,老爹我這一路走來也是九死一生,勞苦功高……”
梅茵聞,緩緩地轉(zhuǎn)過頭,用他那雙“關(guān)愛智障”的青虹色眼眸,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明明一把年紀(jì)了,卻還是一副“地主家的傻兒子”模樣的便宜老爹。
他沒有說話。
他就那么靜靜地看著他。
那眼神,看得保羅心里一陣發(fā)毛。
“咳……咳咳……”
保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尷尬地咳嗽了兩聲,試圖緩解這詭異的氣氛,“我……我也就是說說……說說而已……哈哈……哈哈哈……”
梅茵依舊沒有說話。
他只是緩緩地抬起了右手。
然后,對著保羅那張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臉,比出了一個充滿了力量與美感的中指。
保羅:“……”
『滾?!?
雖然梅茵一個字都沒說,但保羅卻清晰地讀懂了這個手勢的全部精髓。
站在一旁的莉莉雅,看著眼前這堪稱“父慈子孝(物理)”的詭異一幕,那張總是保持著冷靜與端莊的臉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絲微笑。
她默默地拉著還在發(fā)愣的愛夏和諾倫,悄悄朝著門口的方向挪了挪。
鬧劇過后,據(jù)點(diǎn)的二樓,再次恢復(fù)了暫時的寧靜。
梅茵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一樓的盥洗室,對著那面布滿了裂紋的破鏡子,開始研究自己這頭綠得充滿了“生命力”的新發(fā)色。
他看著鏡子里那個,頂著一頭堪比“初音未來”或是“索隆”同款發(fā)色的自己,感覺自己的審美觀,在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
『這次英靈融合的后遺癥,竟然是改變發(fā)色嗎?!』
『凱文……不,阿賴耶!你個坑比!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這讓我以后怎么出去見人???!』
『難道我要跟別人解釋,我其實(shí)是某個失落的、以“原諒”為圖騰的遠(yuǎn)古部落的后裔嗎?!』
『還是說,我以后每次自我介紹,都要先擺一個jojo立,然后大喊一聲“wryyyyyy——!我不做人啦!jojo!”才算是有排面???!』
梅茵感覺自己的心態(tài),快要崩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冷靜……冷靜……梅茵烏斯,不就是一頭綠毛嗎?多大點(diǎn)事兒!』
『染回來不就行了!』
他想到就做。
他伸出右手,開始調(diào)動體內(nèi)的魔力,試圖用魔力把自己這頭“賽博朋克綠”,給變其他發(fā)色。
然而——
“嗡——”
魔力在他的發(fā)絲間流轉(zhuǎn)了一圈。
然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梅茵:“……”
『不是吧?』
他再次嘗試。
加大魔力輸出。
“嗡嗡嗡——”
魔力如同不要錢的自來水般,在他的頭頂瘋狂涌動。
然后……他的頭發(fā)依舊是那么的綠,那么的頑強(qiáng),甚至……好像還因?yàn)槟ЯΦ淖甜B(yǎng),變得更加的有光澤了?
梅茵的臉徹底黑了。
『我靠!這什么情況?!』
『這頭發(fā)……是鎖色了嗎?!』
『梅比烏斯那個女人,到底對我的身體做了什么?!』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不小心下載了360的電腦,無論怎么卸載,那個該死的圖標(biāo),就是死死地賴在你的桌面上,怎么也刪不掉。
梅茵對著鏡子,開始懷疑人生。
一個軟軟糯糯的、帶著幾分好奇的聲音,從他的身后,悄然響起。
“梅茵……哥哥?”
是諾倫。
她糯糯的站在盥洗室的門口。
一身干凈的白色連衣裙,黃色的短發(fā)溫順的貼在耳邊,手扶著門框,就這么安靜的站到了他的身后。
“諾倫,過來?!?
諾倫慢慢靠近,似乎是因?yàn)槊芬饦用泊笞兏械接行┠吧?
梅茵的手輕輕放在諾倫的腦袋上,溫柔的撫摸著。
諾倫感受著那只大手在自己頭頂上傳來的撫摸,心中那股因?yàn)橐姷铰杂心吧H人而產(chǎn)生的不安,在這一瞬間奇跡般地被撫平了。
那感覺,很溫暖,很安心。
就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個還在菲托亞領(lǐng)的、陽光明媚的午后。
那時候,媽媽還在,莉莉雅阿姨和愛夏也還在。
她會像這樣,趴在爸爸的腿上,聽他講那些,她聽不懂,但又覺得很有趣的冒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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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好溫暖……諾倫的小腦袋不由自主地在梅茵的掌心蹭了蹭。
然后,在一片令人心安的氣息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嘖,真是個……麻煩的小鬼?!?
梅茵看著懷里這個,鼻尖已經(jīng)開始冒著鼻涕泡的可愛妹妹,心中發(fā)出了一聲充滿了“嫌棄”的吐槽。
他小心翼翼將諾倫抱起,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價值連城的珍寶。
他輕輕地推開那扇屬于諾倫和愛夏的房間門,房間里,只有兩張小小的床鋪。
愛夏似乎已經(jīng)睡下了,小小的身體,在被子里,縮成了一團(tuán)。
梅茵將諾倫,輕輕地放在了另一張床上,為她蓋好了那床有些陳舊,但洗得很干凈的薄被。
他又伸出手,幫她將那幾縷垂落在臉頰旁的黃色發(fā)絲輕輕撥到了耳后。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對面那張同樣大小的床上,被子下面,一雙如同祖母綠寶石般剔透的眼眸,正在黑暗中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愛夏將自己的身體縮在溫暖的被窩里,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她看著那個,正用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溫柔的眼神,注視著諾倫的大哥。
她的心里,涌起了一股難以喻、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嫉妒”的情緒。
〔愛夏·格雷拉特第一人稱視角〕
我沒有睡著。
我只是在裝睡。
因?yàn)?,我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我此刻的情緒。
我叫愛夏·格雷拉特。
今年七歲。
從我記事起,媽媽就一直在我的耳邊,灌輸著一個信念——
“愛夏,你存在的意義,就是侍奉你的兩位兄長?!?
“他們是格雷拉特家的希望?!?
“你要成為他們最得力的助手,最忠誠的仆人,為他們獻(xiàn)上你的一切?!?
我一直都將媽媽的話奉為圭臬。
我努力地學(xué)習(xí)各種知識,努力地鍛煉自己的能力,努力地讓自己變得更加“有用”。
因?yàn)槲抑?,只有這樣,我才能得到他們的“認(rèn)可”。
才能,在這個家里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
我曾經(jīng)以為,我的兩位兄長都是像帕庫斯王子一樣,是個衣冠禽獸的惡魔。
畢竟,我實(shí)在是想不出為什么母親會讓我侍奉我的兩位兄長。
這也太奇怪了吧?!
簡直就像是那些三流小說里,為了討好“主人”,而將自己的女兒,當(dāng)成“禮物”一樣獻(xiàn)上去的卑微家臣一樣。
但是,在西隆王國的王宮里,我見到了我的二哥——魯?shù)蠟跛埂じ窭桌亍?
他很聰明,很強(qiáng)大。
他一開始用的是假名接近的自己。
但偽裝的實(shí)在是太簡陋了。
后來,我請求他救出母親。
他毫不猶豫的同意了,將我和媽媽從那個如同牢籠般的王宮里解救出來。
那一刻,我覺得,他就像是故事里從天而降的騎士。
我崇拜他,我依賴他。
我甚至覺得,或許……為這樣一位“主人”獻(xiàn)上我的一切,也并不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
魯?shù)蠟跛垢绺缢坪跻埠軐櫸?,后來我知道了原因,是因?yàn)樵趤碇昂桶职执蟪沉艘患堋?
直到現(xiàn)在諾倫姐都不怎么喜歡魯?shù)蠟跛垢绺纭?
但她卻似乎蠻喜歡我還沒見面的大哥的。
我從她的口中得知了大哥的名字,梅茵烏斯格雷拉特。
因?yàn)樗谥Z倫姐的口中評價頗高,所以我一直對他抱有很高的期待。
但我并不認(rèn)為自己會短期之內(nèi)見到他,因?yàn)樗坪跏侨フ音數(shù)蠟跛垢绺缌?,真是可惜沒有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他。
但是今天,我見到了她。
那個被人人夸贊的大哥,比魯?shù)蠟跛垢绺邕€要優(yōu)秀的大哥。
他和我從別人那里聽說的完全不一樣,媽媽說,他很沉默,很內(nèi)向。但是一個天才。
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感受到了一股氣質(zhì),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從未在其他任何人身上見到過。
那種感覺就好像整個世界在他的眼中都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意擺弄的玩具。
這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
如果母親是讓我去侍奉這一位哥哥的話,似乎也還不錯。
但剛才,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他對諾倫姐姐的溫柔,那種溫柔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那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不帶任何雜質(zhì),純粹的寵溺。
我……好羨慕。
我也想那樣被他抱著。
可是,我不敢。
因?yàn)槲沂抢蚶蜓诺呐畠骸?
是一個因?yàn)椤安还獠省钡脑?,才被這個家所接納、女仆的女兒。
而諾倫姐姐,是塞妮絲夫人的女兒。
是這個家,名正順的大小姐。
我們……是不一樣的。
但是……
如果……
如果我能做得更好……
如果我能比諾倫姐姐,更聰明,更懂事,更有用……
那……大哥他,是不是……也會用那種溫柔的眼神,看著我?
然后,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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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夏,你做得很好?!?
我緩緩地,將頭,縮回了那床還算溫暖的被窩里。
黑暗中,我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不論怎樣……』
『我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芬格爾線————
維爾港,貧民窟。
那間充滿了罪惡與瘋狂的煉金工房里。
“啪啦——!”
一個盛滿了墨綠色液體的玻璃燒瓶,被一只干枯的手,狠狠地砸在了墻上,摔得粉碎。
粘稠的液體順著布滿了霉斑的墻壁緩緩流下,發(fā)出“滋滋”的腐蝕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他那張因?yàn)檫^度興奮而漲得通紅的臉上,布滿了病態(tài)的潮紅,那雙渾濁的眼眸里,燃燒著“瘋狂”的火焰。
就在剛剛,那個自稱為“hitogami”的神明,再次在他的夢中降下了“神諭”。
神明告訴他,他那堪稱“完美藝術(shù)品”的魔力瘟疫,竟然被人給破解了。
而且,破解他“神之造物”的,還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不知道從哪個山溝溝里冒出來的小鬼!
這個消息,對于剛剛才體驗(yàn)了一把“成神”快感的納克薩格拉斯來說,無異于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他那張已經(jīng)因?yàn)榱α慷鴺O度膨脹的臉上。
恥辱!
前所未有的恥辱!
他,納克薩格拉斯!
未來的“煉金之神”!
他那凝聚了畢生心血,甚至還得到了“真神”指點(diǎn)、完美的“藝術(shù)品”,竟然就這么被人給輕易地破解了?!
“不可原諒……絕對不可原諒!?。 ?
納克薩格拉斯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他一把將實(shí)驗(yàn)臺上那些裝著失敗品的瓶瓶罐罐,全都狠狠地掃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
玻璃碎裂的聲音與那刺鼻的化學(xué)藥劑味,在狹小的工房里炸響。
“梅茵烏斯……格雷拉特……”
他咬牙切齒地,念出了這個讓他蒙受了奇恥大辱的名字。
“我不管你是什么東西!我不管你有什么背景!”
“你……還有那兩個該死的賤人(指洛琪希和澪)!你們……都得死!”
“我要讓你們,成為我最新、最完美的‘藝術(shù)品’的第一批‘鑒賞家’!”
他的眼中,閃爍著比毒蛇還要陰冷的殺意。
就在他即將被那股名為“憤怒”的火焰,徹底吞噬理智的前一刻。
那個充滿了蠱惑意味的聲音,再次,在他的腦海中,幽幽地響起。
『冷靜點(diǎn),我可憐的信徒。』
『憤怒,是無法催生出偉大的藝術(shù)的?!?
『它只會讓你變得和那些被你所鄙視的、愚蠢凡人一般無二?!?
人神的聲音如同來自深淵的魔音,帶著一股能夠安撫人心的力量。
納克薩格拉斯那因?yàn)閼嵟鴦×移鸱男靥艥u漸平復(fù)了下來。
“偉……偉大的神明啊……”
“您看到了嗎?那個叫梅茵烏斯的家伙!他……他竟然……竟然玷污了您的‘神諭’!他毀了我的‘藝術(shù)品’!”
『我看到了。』
人神的聲音依舊是那么的平淡,不帶絲毫的波瀾,『但是,納克薩格拉斯,你有沒有想過,這或許……也是我對你的另一種‘考驗(yàn)’呢?』
“考……考驗(yàn)?”
納克薩格拉斯聞微微一愣。
『沒錯,考驗(yàn)?!?
人神的聲音循循善誘,『一件真正的“藝術(shù)品”,它的價值,并不僅僅在于它的“完美”。更在于它在誕生過程中,所經(jīng)歷的“磨難”與“挫折”?!?
『一塊未經(jīng)雕琢的璞玉,固然珍貴。但只有經(jīng)過千錘百煉,烈火焚燒,才能最終,化作一件,足以讓世人都為之驚嘆的、無價的……絕世珍寶。』
『你之前的那個“作品”,雖然精妙,但終究還是太……“脆弱”了?!?
『它就像是一個溫室里的花朵,雖然美麗,卻經(jīng)不起任何的風(fēng)吹雨打?!?
『而現(xiàn)在,梅茵烏斯·格雷拉特,這個“意外”的出現(xiàn),正是為了讓你那件尚未完成的“藝術(shù)品”變得更加完美?!?
人神的話像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納克薩格拉斯那因?yàn)閼嵟兊糜行┗煦绲拇竽X。
對!
我還有機(jī)會!
這一次雖然失敗了,但這并不代表我就黔驢技窮了!
我是天才!
是真正的“煉金之神”!
既然常規(guī)的“魔力瘟疫”對他沒用,那我就創(chuàng)造出更加完美、更加無解、真正意義上的“煉金藝術(shù)”!
一種……能夠從“根源”上,將他的存在徹底抹除的終極藝術(shù)!
『所以,納克薩格拉斯?!?
人神的聲音再次響起,充滿了蠱惑人心的魔力,『你需要的,不是那些華而不實(shí)的造物?!?
『你需要的是……更加“聰明”的手段。』
『那個叫梅茵烏斯的家伙,他的力量雖然強(qiáng)大,但他并非無懈可擊?!?
『他最大的弱點(diǎn),就是他那可笑的、廉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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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我的使徒?!?
『去利用他的弱點(diǎn),去玩弄他的感情,去讓他在最深的絕望之中哀嚎,懺悔!』
『這,才是我最想看到的,最完美的“藝術(shù)”?!?
感情……
弱點(diǎn)……
他那因?yàn)閼嵟兊糜行┻t鈍的大腦,在人神的“點(diǎn)撥”之下,瞬間茅塞頓開!
對??!
我為什么一定要跟他硬碰硬呢?!
我是煉金術(shù)師!
是玩弄“法則”與“真理”的藝術(shù)家!
正面戰(zhàn)斗,那是那些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dá)的莽夫才會做的事情!
我的戰(zhàn)場,應(yīng)該是在幕后!
是在那些看不見的、陰暗的角落里!
他再次虔誠地跪倒在了地上。
“感謝您的指引!”
“我必將創(chuàng)造出一個足以讓您都為之驚嘆的、究極‘藝術(shù)品’!”
『很好?!?
人神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滿意的笑意,『這,才是我所選中的、合格的“使徒”,該有的樣子?!?
“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在人神走后,他終于控制不住,發(fā)出一陣癲狂的大笑。
但這一次,他的笑聲中不再是憤怒與不甘,而是充滿了茅塞頓開的狂喜與冰冷的殘忍!
梅茵烏斯·格雷拉特……
你很強(qiáng),對嗎?
你很在乎你的家人和同伴,對嗎?
那么……
就讓我看看,當(dāng)你那些“重要”的人,一個一個在你面前變成我最完美的“藝術(shù)品”時。
你,又會露出怎樣精彩的、絕望的表情呢?!
桀桀桀桀桀桀——
很好,讓我先想想。
首先,我需要一個新的素材。
一個能夠悄無聲息潛入他們身邊的完美的載體。
他的目光落在墻角,那個不知從哪里抓來的野貓身上。
不,這太弱了,根本無法承載我的藝術(shù)。
讓我想想……特別的素材……
他的目光緩緩移向窗外。
窗外是維爾港那骯臟、混亂、充滿罪惡的貧民窟。
這里有無數(shù)的流浪兒。
他們就像野狗一樣生活在這座城市的角落里。
他們的生命甚至比一張擦過屁股的紙還要廉價。
沒有任何人會在意他們的死活。
他們是完美的素材。
也是我完美的畫布。
很好……
孩子們……
別怕……
很快……
我就會賜予你們永恒的新生。
————芬格爾線————
第二天,清晨。
當(dāng)?shù)谝豢|柔和的陽光,透過那扇算不上干凈的窗戶,灑進(jìn)這間房間時,梅茵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從那張簡陋、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硬的木板床上坐了起來。
伸了個懶腰,骨頭縫里再次發(fā)出了一陣“噼里啪啦”的悅耳聲響。
他感覺自己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得這么踏實(shí)了。
他赤著上身,走到了窗邊,推開了那扇吱呀作響的木窗。
清晨那帶著一絲海風(fēng)咸腥味的、清新空氣撲面而來。
陽光灑在他那具充滿了流線型美感的身體之上。
雖然他的身材看起來并不像保羅或者瑞杰路德那般魁梧壯碩,充滿了baozha性的肌肉。
但那均勻分布在身體各處、每一塊都恰到好處的肌肉線條,卻蘊(yùn)含著一種充滿了“協(xié)調(diào)性”與“美感”的力量。
白皙到幾乎看不到任何瑕疵的皮膚之下,隱約可見那青色的血管。
寬闊的肩膀,略有腹肌的小腹,以及那兩條因?yàn)槌D瓯甲叨@得異常結(jié)實(shí)有力的大長腿……
這副身材,要是放到他前世的那些個健身房里,絕對是能讓那些所謂的“健身教練”都當(dāng)場自慚形穢的程度。
『嘖,這頭綠毛還是有點(diǎn)礙眼啊?!?
梅茵看著窗戶玻璃上,那個倒映出來、頂著一頭綠色長發(fā)的自己,有些無奈地撇了撇嘴。
『不過……這身材,還真是……沒得說啊?!?
『不愧是融合了兩個“英靈”靈基之后,被重新“優(yōu)化”過的身體。』
『這要是去當(dāng)個“偶像”或者“牛郎”,估計都能當(dāng)上頭牌吧?』
他一邊在心里進(jìn)行無聊的吐槽。
一邊隨手從包里掏出了一件干凈的白色襯衫和一條黑色的長褲,慢條斯理地穿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他才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朝著樓下的大廳走去。
當(dāng)他走到樓下時,發(fā)現(xiàn)大廳里已經(jīng)坐滿了人。
保羅正翹著二郎腿,大剌剌地坐在主位上,一手一個長面包。
塔爾韓德依舊是那副宿醉未醒的模樣,抱著一個比他腦袋還大的酒桶,有一搭沒一搭地打著哈欠。
瑞杰路德則像一尊沉默的雕像般靜靜地坐在角落里,擦拭著他那柄三叉戟,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
而莉莉雅和愛夏,則正在廚房和餐桌之間來回穿梭,將一份份散發(fā)著誘人香氣的早餐,端到了眾人的面前。
整個大廳,都籠罩在一種熱鬧而又溫馨的氛圍之中。
當(dāng)梅茵從樓梯上走下來時,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朝著他匯聚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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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在大快朵頤的保羅,瞬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原本還在打著哈欠的塔爾韓德,也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
整個大廳,在這一瞬間都變得安靜了下來。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梅茵對這種“萬眾矚目”的場景,早就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他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徑直走到了餐桌旁。
拉開一張椅子,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個嬌小的身影從廚房里端著一個裝著熱牛奶和烤面包的托盤,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
是洛琪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