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到對面男人聽見她自報身份后,臉上如同吃蒼蠅一般,所有的垂涎化成了厭惡。
目光陰惻惻掃過她,姜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從南楚回來的野種,你成了親不好好伺候宋墨,怎么還在京城拋頭露面,莫不是在南楚養(yǎng)成了習(xí)慣,離不開男人,今日上街尋姘頭呢?”
“念安。哈哈哈,陛下的心意果然巧妙,給你的封號果然和你相配?!?
念安,是回京姜遲見到他時定的封號。
要的就是她日日念的母親那樣,學(xué)著母親的乖巧安分守己。
“世子說笑了,若無旁的事,念安這就離開不掃您的興?!?
姜繆無聲輕笑。
行過禮后就彎腰去撿檀香,動作透著淺顯的急切。
她上街是為了過幾日見宋墨母親做準(zhǔn)備。
沈氏帶發(fā)修行,她特意出來買檀香。
想著買完就回去,連賴嬤嬤都沒帶,偏這么巧遇到了姜昱。
他不僅是洛王府世子,更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子,平日一貫橫著走,實在沒必要硬碰硬。
周圍的百姓早聽見動靜好奇圍了過來,指著姜繆低聲議論起來。
他們都知道有個南楚接過來的公主,這還是第一次見。
人一多,姜昱更不打算輕易放過她,上前一腳踩住檀香,“誰準(zhǔn)你撿東西了?你沖撞了我的馬車,難不成想這樣走?”
和世子一車的幾個荀貴公子見世子遲遲拿不下美人,也知道生出其他事來。
紛紛下車。
聽見姜繆的身份,一個個目光都不由變換幾遍。
見朋友下了車,姜昱愈發(fā)冷下臉,俯下身子貼在姜繆耳畔低聲譏諷:
“這香一看就是上品,你哪來的錢?哦,我忘了,你嫁給宋墨那個瘸子了。這錢怕是你伺候的他舒服了,他給你打賞的?聽說你和長公主在南楚,不管臟的臭的,爛的死的什么都吃,才填飽肚子活到今日。是不是那晚,我賞你些銀錢,你就乖乖配合了?”
他一用力,腳下的檀香應(yīng)聲而斷。
姜繆緩緩抬頭。
看來那件事不僅她記得,姜昱也記得。
她被接回來時,正好是姜昱這個畜生領(lǐng)的差事,臨到入京的前一夜,他動了心思派人給她飯菜里下藥。
還帶著相熟的朋友前來,想趁機毀了她。
若不是她回來一路警惕,要不是九字先生事先提醒。
如今她已經(jīng)被毀了。
當(dāng)真成了眾人口中的浪蕩女子。
今日再次相見。
怎么不算冤家路窄呢。
姜繆眉目一頓,再抬頭時,粉唇微咬,宛如驚弓之鳥,“沖撞了世子,是念安不對,怎么給您賠罪都是應(yīng)該的,可夫君并沒招惹世子您,您……莫要這樣說他?!?
她一露怯,姜昱愈發(fā)來了興致。
指著姜繆揚起聲音,給身后幾人介紹:“念安,是我姑姑在南楚生下的孩子。不管她的生父是南楚皇室里的,又或是路邊的乞丐,還是殺豬的屠夫……總之,如今她回來了,到底是長公主的血脈,也算是個公主。你們要多多幫襯她?!?
和世子一車的幾個荀貴公子,立刻幫腔。
“世子說的是。念安公主雖然出生下賤,可這容貌的確是難得一見。要我說,世子何必去別的地方找美人,您這位妹妹就是一流的美人?!?
“什么難得一見,要我說還不如天香樓的花魁,那個風(fēng)騷勁豈不是比她強?!?
“你怎么知道這念安公主就不行,都說子承父業(yè),說不定早在南楚她就承襲長公主的衣缽,哄得南楚無數(shù)男子折腰??上文缃癫怀鰜砹?,不然還真想問問他做這新郎的滋味,是不是銷魂緊呢?!?
他們?nèi)粵]把姜繆當(dāng)成人看。
更是直接上前,圍著姜繆轉(zhuǎn)著圈的打量:“我聽說,在南楚關(guān)在羊圈的女子,比牲口還不如,任誰給幾枚銅錢,就能隨意玩弄,不知是否屬實啊?!?
“要我說,公主何必自己花錢買檀香,這周圍百姓這么多,不如公主斗咱們樂一樂,一人扔給您幾個銅板,就夠您在京城吃喝的用度了?!?
話音落下,幾個世家公子都覺得有趣,拿出荷包直接往姜繆身上扔錢。
更有甚者,拿著銀錠子故意砸在她身上。
周圍的百姓跟著哄笑一團,也跟著模仿。
有膽子大的,拿出銅錢扔在姜繆腳下。
有些胡亂砸,只要有人砸中姜繆,圍觀的人縱然哄堂一笑的慶賀。
砸在身上并不算痛,卻讓她惡心。
世道炎涼,人心不古。
姜繆環(huán)顧四周,舉目無親,只慶幸她母親在世沒看到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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