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打起來,咱們的勝算是七成還是十成?”云清婳又問。
他的眼神一黯,“蠻蠻,你應(yīng)該問,若是打起來,百姓跟士兵會折損多少。無論勝算多少,開戰(zhàn)都是下下策?!?
云清婳看著銅鏡中的身影,眼中染上幾分賞識。
裴墨染這個樣子,倒有些像姐姐了。
他若是時時刻刻都保持這樣的德行,才勉強(qiáng)跟姐姐般配。
“其實(shí)是國庫的銀子不夠了。”裴墨染話鋒一轉(zhuǎn),不正經(jīng)起來,“若要攻打北朔,至少得添兩千發(fā)火銃,兩萬個炸藥,三百個火炮……我這五年,與民休息,輕徭薄賦,哪來的錢?”
云清婳眼底才升起了光亮登時黯了下去。
“倘若有錢,我恨不得立馬開戰(zhàn),蕩平北朔,以報夜司明在萬國宴上的不敬之仇!”裴墨染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眼中跳動著嗜血般殺戮的興奮。
仿佛他已經(jīng)置身于沙場,熱血沸騰起來。
云清婳翻了個白眼,她站起身,一把擰住了裴墨染的耳朵,“你的老毛病又犯了!豫州正鬧旱災(zāi)!國庫的銀子支援都夠嗆,有閑錢供你打仗嗎?”
他捏著嗓子,撒嬌道:“不是還有娘子嗎?娘子支援我些銀兩,別說三千只火銃,就連火炮再添置三千發(fā)都綽綽有余!等我打下北朔,順手掃蕩犁庭?!?
云清婳:???
她登時炸毛了,肚中的火氣飆升,“你吃軟飯吃到我頭上了!?裴墨染,我看你把我找回來,就是圖我的銀子!”
云清婳把他推到墻上,捏著粉拳狠狠砸他的胸口。
氣死人了!
前些日子支援康寧郡,她都已經(jīng)大出血了。
“我跟你說笑呢,你看你,又動粗!我好歹是皇上,此事傳出去,豈不是讓其他國看笑話?”他喊疼。
她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鄙夷道:“真當(dāng)自己是香餑餑?除了你,誰會窺視別人飲食起居?”
“蠻蠻,北朔國來勢洶洶,到時候說不定真會打起來,我是時候弄點(diǎn)錢了?!彼?。
她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你還說!你還說!”
裴墨染捉住她的雙手,收起臉上的笑,他道:“我豈是吃軟飯的男人?魚兒養(yǎng)得夠肥了,是時候收網(wǎng)了。”
還有什么是比肅查貪腐來錢更快的了?
“抄幾個貪官的府邸,錢不就來了?”他的眼神深邃,“此事,我打算交給承基去干。”
“承基才九歲,哪斗得過那群老狐貍?你巴不得你兒子受委屈?”她被制住了雙手,想打卻打不到他,氣得瞪紅了眼。
就在這時,承基、辭憂跟承寧來了。
他們看著墻角的裴墨染、云清婳,愣住了。
“……”
五個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辭憂抓抓耳邊瘙癢的皮膚,歪著腦袋,“爹娘,你們在打架嗎?”
二人瞬間變臉。
“怎會呢!?”云清婳擠出笑,單手勾住裴墨染的腰。
裴墨染也自然地?fù)ё≡魄鍕O的肩膀,“爹娘在鬧著玩呢,怎會打架?”
“對!”云清婳笑吟吟地點(diǎn)頭。
“真的嗎?”辭憂不放心地說。
承寧勸道:“皇姐,你放心吧,父皇跟母后感情好著呢。”
辭憂欲又止。
承基嗅了嗅,他捏著鼻子,“咦惹,娘親,坤寧宮的茅房壞了嗎?”
“嗯?”云清婳微微一怔。
辭憂、承寧嗅了嗅,也嫌棄地捏住了鼻子。
承寧貼心地說:“母后,茅房修好之前,你若是要出恭,可以去母妃宮里。”
云清婳:???
裴墨染反應(yīng)過來這是榴蓮的味道,他嗤嗤地笑了。
“滾!都給我滾!”云清婳指著門。
真是倒胃口!
三個孩子如蒙大赦,捏著鼻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