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公主在她的朝陽宮對著大黑尸體哭完,還是很悲傷,就想來找父皇母后安慰。
    可來了紫宸宮,想到父皇失去祖母,還在悲傷中,便沒有進去,坐在廊下哭。
    十三歲半的女孩兒,已是少女初長成,又因肖似母后,模樣很像當年蕭遲初遇姜心棠時。
    其實那年接風宴,是姜心棠與蕭遲初遇,卻并非蕭遲與姜心棠初遇。
    他在那年的兩年前,回京封王時,就見過她。
    那時她才十五歲。
    他在宮里受封北定王后,回國公府想去見母親。
    路過假山,看到少女蹲在花池邊,摘手中的花瓣扔池里喂魚。
    她估計是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邊喂邊哭。
    因角度原因,他能看到她整個人,整張臉。
    她卻看不到他。
    她哭得鼻頭眼周皆是紅的,抽噎著,身子一抖一抖,胸脯跟著微微顫動。
    蹲著都能看得出身段兒很好。
    那張臉亦生得好。
    精致,純潔,干凈。
    他神魂被沖擊了一下。
    大概是在北疆殺人太多,雙手染滿鮮血,他覺得,她干凈得就像那種洗滌過的靈魂,讓他忍不住駐步欣賞。
    好看的女子他見過無數(shù)。
    北月國為了籠絡他或謀殺他,曾給他送過各式各樣的美人,比眼前這少女美的,不在少數(shù),卻都未能勾起他任何欲念。
    但這少女…
    他想欺負!
    后來他母親遲遲等不到他去拜見,心急地找了過來,她嚇得扔了手中未摘完的花,跪在花池邊喊大長公主,連頭都不敢抬。
    他母親看都沒看她,從她身邊掠過,朝他走來。
    蕭遲給母親行禮,跟母親回院子。
    從她身邊越過時,又朝她看了一眼。
    她垂著頭,一截脖頸露在外面。
    離得近了,看得更清楚,那肌膚瓷白細膩得仿佛會發(fā)光。
    她身子似還散發(fā)著淡淡香氣。
    他當時就有股邪念,想上手摸一把。
    好在他母親在,許多他母親的嬤嬤婢女在,他壓下了那股禽獸念頭。
    到了他母親院中,他母親說:“這次回來,不準太快回北疆,至少得住兩個月才能走?!?
    那年他二十一歲。
    他知道母親想給他議親。
    他很反感議親,打算住兩日,陪母親兩日就回北疆的。
    但卻鬼使神差答應了:“兒子聽母親的,就住兩月。”
    他母親很高興。
    從他母親院里出來,要去拜見祖父的途中,他讓齊冥齊陽去查方才那少女。
    等他拜見完祖父,回到自己院中,齊冥齊陽把查到的告訴他。
    聽到是他三叔的繼女,且才十五歲,沒兩日他就按原計劃回了北疆。
    他走時,他母親哭得眼睛都是腫的。
    但他沒有為他母親多留一日。
    后來他父親特地寫信送去北疆罵他。
    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罵他答應他母親留在京都兩月,卻沒兩日就走,害他母親哭了兩個月,叫他以后都在北疆別回京了,就當沒生過他這個兒子,別再回去惹他母親難過。
    后來他在北疆夜深人靜冒出某些邪念時,就會想起花池邊喂魚哭泣的人兒…
    思緒在十幾年前飄了許久后,他收了回來,回頭去看他棠棠。
    他昏睡不醒時,她照顧他,瘦了很多。
    后來他醒來,她養(yǎng)回了一些,如今她又瘦回了他昏睡不醒時的模樣,憔悴蒼白。
    蕭遲心口一窒。
    知道是自己讓她擔憂了。
    實屬不該!
    這般想,他垂下眸,對閨女說:“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態(tài),沒有人能逃過一死?!?
    他這話,是在安慰閨女。
    更是在安慰自己。
    “父皇現(xiàn)在就帶你出宮,給你挑選一只新的狗狗給你養(y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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