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學琴?”葉緋霜看著正襟安坐在對面的小郎君,問。
    陳宴認真點了點頭。
    他還給出了充分的理由:“我現(xiàn)在每日侍弄花草兩個時辰,練劍兩個時辰,讀書習作三個時辰,練字一個時辰,睡覺三個時辰,還空余一個時辰,我想用來學琴?!?
    葉緋霜:“……吃飯呢?”
    “吃飯在讀書的三個時辰里?!?
    “休息呢?”
    “休息在睡覺的三個時辰里?!?
    葉緋霜哭笑不得:“你這是一刻也不得閑,你累不累啊?!?
    “一點都不累。”
    他不敢空閑。
    他開始得太晚,所以要努力追趕。
    走得快一點,就能離她近一點。
    陳宴來公主府兩年了,葉緋霜也知道了他是什么性子。
    打定主意,輕易不會改。
    “想學就學?!比~緋霜指了指墻邊的琴,“搬去你房中吧,書架上有琴譜,你挑幾本回去看?!?
    陳宴知道葉緋霜這架琴,太子殿下所贈,出自前朝一位著名的斫琴大師之手,名喚“鳳吟”。
    “此琴太過珍貴,我不敢用。”
    “琴不就是用來彈的?”葉緋霜渾不在意,“彈得越多,它就越值?!?
    陳宴瞥了一眼在院中練刀的蕭序。
    他偶然聽秋萍提到,蕭序以前和她同吃同住。
    同吃就罷了,同住。
    連住都住在一個房間里。
    豈非晝夜不分、十二個時辰都在一起?
    現(xiàn)在他們不同住了,但蕭序還是一晨起就過來找她,直到深夜才回去。
    他們還是一直黏在一起。
    蕭序怎么那么好命。
    陳宴身體微微前傾,試探著問:“我不敢把這樣名貴的琴搬走,我可以來殿下這里練嗎?”
    他睫羽秾長,瞳仁烏黑,里邊帶著抹小心翼翼,讓人不忍拒絕。
    葉緋霜說:“可以?!?
    陳宴勾了下唇角:“殿下可以親授嗎?”
    葉緋霜笑了聲,舉起桌上的紙:“習我的槍,練我的字,仿我的文風,現(xiàn)在又想學我的琴?”
    陳宴緩緩眨了眨眼,坦然道:“因為在我看來,殿下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什么劍客、文豪、書法大家……都不如殿下好。”
    葉緋霜沒應,就這么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陳宴的手越過桌面,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口:“霏霏,你教教我吧。”
    “要求越來越多了。”
    陳宴暗想,還不都是你慣的。
    誰讓你從來不拒絕。
    “霏霏答應了嗎?”
    “我要是不答應你要怎么辦呢?”
    “那我就去向蕭公子取經(jīng)。問問他是怎么答應讓你教他簫的,然后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