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應(yīng)聲出門。
門一關(guān),小妮子立馬蹦跶起來:“姐夫!你咋知道我喜歡吃銅-->>鍋涮肉?我饞這口好久了!”
李尋斜眼一瞥,笑得不懷好意:“你姐一走,原形畢露了吧?剛才那頓掃帚,輕得跟撓癢癢似的,該把你褲子扒了,按在炕上狠狠來一回。”
“哎喲喂!”小妮子翻個白眼,“你還沒跟我算賬呢!剛才裝瞎是不是?我叫救命你當聽不見,白眼狼一個!還脫褲子?你就是存心看熱鬧,又壞又饞!”
李尋牙根癢癢,真想立馬喊秀秀回來補刀。
可小妮子說完,居然沒接著鬧,反倒湊到鍋邊猛吸一口氣,咂咂嘴:“可惜啊,要是能把駝鹿骨頭燉成高湯當?shù)祝俏兜?,嘖……簡直仙了?!?
李尋一愣,挑眉看她:“喲,你還挺懂行?”
小妮子一昂頭,下巴快翹到天上去了:“那當然!小時候我爸隔三差五帶我們?nèi)コ俏黟^子吃,誰家胡同口有啥好吃的,我閉眼都能報出菜單來?!?
李尋心里咯噔一下。
這倆丫頭,平日里悶不吭聲,沒想到以前家里竟這么闊?
一頓飯,頂?shù)蒙掀胀ㄈ思野雮€月的糧票!
嘖……難怪她敢這么浪。等秀秀把那棵白菜洗得干干凈凈端進屋,一家人就圍在熱炕頭上,開始嘗這傳說中的“駝鹿肉”。
第一口下去,肉是真老,比家里那頭老黃牛的腱子肉還塞牙。
可那股子香味兒,沖得人鼻子發(fā)癢,混著點林子里的松枝味兒,居然還挺好嚼。
李尋一人悶著喝酒,秀秀瞅了眼,也給自己倒了小半杯,陪著他一口一口抿。
小妮子在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撒潑打滾要喝,秀秀沒轍,又給她添了一杯。
一桌肉吃下來,外頭天早就黑透了。
三人肚皮溜圓,靠在炕沿上直打嗝。
小妮子喝高了,抱著暖瓶滾在炕角,眼皮耷拉著,嘴里還嘟囔:“姐夫……別鬧……我真困了……”
秀秀和李尋對視一眼,樂得直拍腿。
收拾完碗筷,秀秀拎了盆熱水進來,蹲在炕邊就給小丫頭擦身子。
“你這丫頭,出了一身汗,再不擦,明兒個能腌成臘肉?!?
剛解了兩??圩?,一回頭,發(fā)現(xiàn)李尋直勾勾盯著看。
她眼睛一翻:“你這人,眼睛長屁股上了是吧?”
李尋咳了兩聲,臉上一熱,趕緊跳起來:“酒上頭了,我去后院把肉收拾了,別讓野狗叼走?!?
“小心點,別著涼!”秀秀囑咐。
“曉得!”他頭也不回,一溜煙竄出門。
秀秀望著那道背影,搖頭輕笑:“好是好,啥都想抓,貪心鬼?!?
轉(zhuǎn)過頭,她戳了戳小妮子鼓鼓的臉蛋:“小祖宗,小時候偷我糖,現(xiàn)在連姐夫都敢使喚,真當自己是女王?”
小丫頭迷迷糊糊伸手一拍:“別煩我……我要睡……”
“睡你個南瓜頭!趕緊的,擦完再睡!”
后院冷風一刮,李尋酒醒了大半。
那堆駝鹿肉還堆在爬犁上,跟座小山似的。
屋里放不下,明兒個得去河邊鑿冰磚,搭個冰窖存著。
可這么多肉,怕是吃到下個秋收都吃不完。
再說,凍久了味道就散了。
他一個獵戶,啥沒見過?真要吃肉,山里多的是新鮮的。
這堆玩意兒,留著當臘肉不如拿去換錢。
明兒個去找老叔,問問他鷹嘴崖那頭的事兒——最近野物都逼到屯子邊上了,傷人風險大得很。
等他把肉分好、捆嚴,一抬頭,秀秀正立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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