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秀秀攥緊了李尋的手:“可……他們要是沒了,真像話本里說的,打了個小的,惹來老的,到時候咱們家咋辦?”
李尋立馬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穩(wěn)得像定了樁:“所以才演了這一出貍貓換太子啊?!?
他又指了指炕上呼呼大睡的白璐:“你覺著,她背后那人,咋樣?”
“嗯……挺厲害吧?”秀秀有點不確定了,“昨兒看她一揮手,那群混蛋全慫了。”
“何止是厲害。”李尋壓著嗓門,“那丫頭傻歸傻,可要沒個硬靠山,那幫紈绔能聽她的?早一拳頭把她打趴下了?!?
秀秀被他繞得頭暈,索性直問:“你到底想干啥?該不會……想扔下我,靠上白家吧?”
她心跳得像擂鼓,腦子里亂成一鍋粥。
李尋卻直接甩出一句:“我讓你請她來,就是要她給咱家當(dāng)證人——明天那幫人要上門鬧,她出面說清楚:那些人跟咱們家沒一毛錢關(guān)系!”
秀秀這才松了口氣,差點沒哭出來:“我就知道你不是那號人……”
可轉(zhuǎn)念一想,又有點犯嘀咕:“可……要是那些人后面還有更狠的,跟胡友志一樣,他偏記著你得罪過他弟,翻臉就來滅門咋辦?”
“怕啥?”李尋咧嘴一笑,伸手捏了捏白璐軟乎乎的臉蛋。
“你忘了還有她呢?”
秀秀眉頭一皺:“別掐她臉!”
李尋趕緊收手,笑得像偷了雞的狐貍:“你沒發(fā)現(xiàn),我今兒叫你請她來,除了讓她作證,還藏著第二手?”
秀秀瞪著他。
“等那些人找上門之前,咱們先把她穩(wěn)住,讓她在這兒住幾天——就住這兒!”
他壓低聲音:“有她在,那些想報仇的敢動咱嗎?敢動她身邊的人?就算他們氣得撞墻,也得掂量掂量,白家的姑娘在咱家做客,他們敢動手,是嫌命太長?”
秀秀怔住了。
……對啊!
這傻妞一屁股坐家里,那就是個“人形護身符”。
山里頭一到深冬,大雪封山,連野狗都懶得出門。那些人能在山里翻個半月?撐死一個月。
到時候,她家管她飯,供她住,連柴火都給她燒足,就當(dāng)養(yǎng)了個小祖宗。
真找不著人,他們能咋辦?總不能在雪窩子里蹲到明年開春吧?
等他們撤了,風(fēng)頭一過,萬事大吉。
秀秀看著李尋那張得意臉,突然覺得,這男人蔫壞蔫壞的,卻真有腦子。
她嘆了口氣,輕聲說:“那……我盡力哄著她,讓她多住幾天?!?
李尋點點頭,笑得眼睛都瞇成縫:“放心,這傻妞嘴饞又單純,你給燉鍋紅燒肉,她保準(zhǔn)賴著不走?!毙阈阋宦牐瑝焊鶝]多想,張嘴就應(yīng)了。
低頭瞥了眼白璐那張沒血色的臉,心里莫名一緊——咋有種放狼進院的味兒?
當(dāng)晚。
李尋吭哧吭哧把醉得跟死豬似的白璐抱到隔壁屋,丟給林青和胡嫂子母女仨。
屋子是小了點,可炕夠大!四個人躺下還??諆?。
至于小妮子?哎,又得跟他們兩口子擠被窩了。
李尋瞅著那小丫頭抱著被褥,樂得跟過年似的直往他屋竄,忍不住長嘆一聲。
這破房子,真得趕緊整一整了。
他尋思著跟秀秀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擴建個耳房,或者干脆把東廂房重新翻蓋一回。
“大尋!”
正當(dāng)所有人都準(zhǔn)備蒙頭大睡時,院門外突然一聲炸雷似的喊。
李尋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
“叔,大半夜的,出啥事兒了?”
李學(xué)武也知道太晚,沒進屋,只在院門口搓著手:“你出來,我跟你說兩句話?!?
李尋心里門兒清——八成是沖今天那事兒來的。
他麻利套上棉襖,趿拉著鞋就出了門。
結(jié)果剛跨出門檻,李學(xué)武一把拽住他胳膊,直接拖到墻角避風(fēng)處。
“你這臭小子!回來也不來我那兒打個招呼,害老子一整天心慌慌,差點以為你讓人埋了!”
李尋咧嘴一笑:“叔,我那不是喝多了嘛!下午飯吃著吃著就迷糊了,一睜眼天都黑了,腦子一空,您這茬兒真就忘得一干二凈?!?
李學(xué)武白他一眼,一臉“你擱這兒演呢”的表情,嘆了口氣:“你還真喝上了?看來事兒辦成了?”
“可不嘛!”李尋攤手,“我今兒可病得連炕都起不來,一家子圍著白璐轉(zhuǎn),伺候得她跟祖宗似的,這會兒還在屋里哼哼著睡呢。”
“你這混球!”
李學(xué)武一拍大腿,總算松了口氣:“就你這鬼機靈,真有人敢打你主意,怕是先被你反套進褲腰帶里。”
他搓-->>了搓凍僵的手:“但你記著,這事別當(dāng)兒戲。今兒沒報,是怕打草驚蛇。最晚明兒下午,我得遞上去。人家后天就來人查,你可別留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