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事情有人搭把手,心里那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七八百塊啊,那可是頂?shù)蒙蟽蓚€工隊整整一旬的工錢!
居然一天多就掙回來了?
這錢來得太順,跟天上掉餡餅似的,人都有點發(fā)懵。
李學(xué)武這時候也湊上前,拍拍李尋的肩,嘖嘖兩聲:“你小子,結(jié)婚前后像換了個人,財運跟開掛一樣!往后咱下溝這攤子事,怕是真得靠你扛大旗了。”
他這老叔心里門兒清。
以前賣肉攢的那點錢,攏共不到一千,剛添了臺縫紉機,現(xiàn)在又來一票大的,看得他直眼紅。
要不是現(xiàn)在頂著個支書的帽子,他早抄家伙上山打野去了。
“哈哈哈!”
李尋突然笑出聲,帶著點得意:“這哪是我自個兒的本事?全靠老叔您在背后使力,要不是您張羅,咱家現(xiàn)在怕是還在喝西北風(fēng)吧?”
媳婦一聽,趕緊插話:“你們先聊,我去炒倆菜,今兒肯定餓壞了?!?
李尋點頭:“成,整兩個下酒的肉菜!老叔今天這么上道,咱得好好謝他!”
“喲呵,以前讓你幫個忙你躲三丈遠(yuǎn),今兒倒主動了?”李學(xué)武笑著嗆他,“行,反正今晚沒事,陪你喝兩盅!”
老叔是真陪了,但也沒喝多,一杯接一杯地抿。
邊喝邊叨叨:“你這小子,大冷天把找人這爛活扔我頭上,帶著武裝部那幫人在林子里轉(zhuǎn)了倆整天,我這老骨頭差點散架!”
不過他也透了個實底:“武裝部的人最多再待兩天,也該撤了。公社就那點人,總不能光盯著找人不干正事吧?”
但接著話頭一轉(zhuǎn),語氣沉了:“不過……京城來人了。”
酒意微醺,老叔就起身告辭:“明兒還得上工,真喝爽了,明早爬不起來?!?
跟武裝部隊長打過招呼,面子得給足。
等李學(xué)武一走,屋里的幾個姑娘又鬧騰開了。
尤其小妮子,正跟姐姐繪聲繪色講:“你們知道不?那山里頭可嚇人了,有狼有豹子,還有……”
李尋卻溜達(dá)出門,點了根煙,深吸一口,吐向黑漆漆的夜空。
“呼——”
都穿過來這么久,還沒好好喘口氣呢。
可這次來的人,肯定不是胡友志、張有才那種廢物。
老叔說了,不是小嘍啰,是“正經(jīng)苗子”。
這種人,要么是官二代,要么是重點培養(yǎng)對象,哪怕再廢,也絕不是能隨便糊弄的主。
正琢磨著,背后忽然“哼”了一聲。
他以為是小妮子要偷襲,回頭一看——好家伙,白璐蹲在他腳邊,正瞅著他笑。
“你這招嚇不到我?!彼藗€白眼。
“你才無趣!”她干脆一屁股坐地上,歪著頭,“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賞月?”
李尋抬眼一瞅——天上烏云密布,連顆星星都沒有,哪來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