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們走錯路了!隊(duì)部在西邊!你們往東跑啥?”
沒人聽。
大伙兒扛著爪子,繞著屯子開始“巡游”,跟開大游行似的。
路過的大嫂大娘,挎著籃子都停下來看;
沒事兒干的小孩,追著跑,小手還想去摸一把爪子,被爹娘一把拽住:“別碰!臟!”
半小時不到,整個屯子都知道了:
“李尋干掉一頭大爪子!”
“明天縣里來發(fā)自行車和兩百塊!”
炕上躺的,鍋邊站的,全都一骨碌爬起來,扶著墻往外跑。
有人擠不進(jìn)去,就在遠(yuǎn)處喊:“到底咋打的?是拳打還是腳踢?”
“是活活摁死的!我二舅親眼看見的!”
“胡扯!那爪子腦門上有槍眼兒,分明是大尋開的槍,它跪那兒求饒,可大尋心硬,為防它害人,一槍崩了!”
“你編的吧?那爪子會求饒?”
“我姑父說的能假?他那天在山上割草,聽見吼聲,嚇尿了褲子!”
人越多,版本越離譜,越說越玄乎,到最后連爪子會說人話都傳出來了。
屋子里,小妮子和白璐圍著李尋,七嘴八舌問個不停:
“尋哥,你真一拳把那玩意兒打趴了?”
“爪子有幾條腿?會不會噴毒?”
李尋腦殼嗡嗡響,快被問得冒煙了,剛想翻個身裝死——
秀秀一步跨過來,拍了下小妮子腦袋:
“小敏!別纏你哥了!你瞅瞅他,臉色跟白紙似的,還餓著肚子呢!趕緊去廚房幫嫂子熱飯,等他吃上一口,好好睡一覺才是正經(jīng)事!”
“哦……”小妮子噘著嘴,慢悠悠往外挪,嘴里還嘟囔,“就你管得多……”“行吧!”
小妮子一走,白璐也趕緊跟著說:“你們仨先歇著,我出去幫嫂子收拾灶臺去!”
屋里一安靜,秀秀才把懷里那個鼓囊囊的布袋輕輕擱在熱炕上。
“窸窸窣窣”一陣響動,倆毛團(tuán)子從袋口拱出來,小腦袋一探,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滴溜溜轉(zhuǎn)個不停。
這炕熱乎得跟火爐似的,倆小家伙凍得發(fā)僵的身子立馬軟了下來,四肢一癱,連爪子都懶得動了。
一扭頭,看見炕頭半靠著的李尋,倆家伙立馬來了精神,屁顛屁顛地爬過去,繞著他打了兩個圈,最后一屁股蹲在他大腿根兒旁邊,窩成倆毛球,呼呼直喘。
林青看得直眼紅:“這啥情況?這倆小崽子咋跟他親爹似的?我站這半天,連個正眼都沒給!”
李尋低頭瞅了眼,伸手?jǐn)]了把它們背上的軟毛,樂了:“嘿,還真別說,跟倆貓崽子似的,又憨又糯,看著就想捏?!?
“嗷——嗚——”
倆小東西像是聽懂了,齊刷刷仰起頭,扯著嗓子喊了一嗓子,聲音又脆又嫩,像奶貓叫。
秀秀也忍不住湊近,輕輕摸了摸,嘴角一彎:“哎喲,真像!胖嘟嘟的,圓乎乎的,跟剛蒸好的糯米團(tuán)子似的?!?
“可問題是……”李尋歪頭,“這倆主兒,吃啥???”
這年頭,牛羊奶?想都別想。北大荒連個奶站都沒有。
“先讓小妮子弄點(diǎn)碎肉熬糊糊,湊合著喂兩天?!彼f,“屋子里暖和,先養(yǎng)著。等后院棚子搭好了,再搬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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