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曌東施效顰,也舉杯“打的”過來,恭恭敬敬敬酒:“今晚真的很榮幸,竟然有機會與市委書記大秘同桌吃飯。
東興說得對,你是潛龍在淵,一朝得勢,龍嘯九天啊。
以后還望您多多關(guān)照!只要能用得上我的地方,一定鞍前馬后!”
場面瞬間反轉(zhuǎn)。
剛才還被冷落在角落、無人問津的吳志遠,轉(zhuǎn)眼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敬酒、奉承、賠笑,之前集中在卞松龍身上的戲碼,如今原封不動,甚至更加夸張地轉(zhuǎn)移到了吳志遠身上。
卞松龍孤零零地坐在主位,臉紅一陣白一陣,剛才被人眾星捧月吹捧,此刻卻成了不重要的配角,甚至是丑角。
吳志遠平靜如水,輕輕擋開趙曌又要倒酒的手:“趙總,客氣了。去守山林也好,去市委機關(guān)也罷,對我來說,不過是換個地方做事?!?
姜東興奉承道:“志遠,你這格局真大!越是成大事的人,越不把身份地位放在心上,這才是最高境界!”
張先猛拿起公筷,給吳志遠夾了塊老鵝肉:“可不是嘛!之前在林場扎根,是沉下心做事;
現(xiàn)在去市委,是要做更大的事!
志遠,你可得多吃點,補補身子,以后忙起來,可沒這么自在的吃飯時間了?!?
葉小曼也開口了:“志遠,恭喜你成為市委大秘。
看來我對青龍山林場的采訪要提前了,不然以后怕是約不到吳大秘書了?!?
孫潤才很興奮:“哎呀!真是天大的喜事!
沒想到我同學(xué)里出了這么一位人物!
志遠,這可是我們大家的驕傲!
來來來,我們一起敬志遠一杯,祝賀他!”
這一次,沒有人遲疑。
大家同舉酒杯,臉上堆滿了或真摯,或虛假的笑容。
接下來的飯局,徹底反轉(zhuǎn)。
吳志遠成了絕對的主角。
敬酒的人絡(luò)繹不絕,恭維話此起彼伏。
卞松龍在驚愕、失落之后,恢復(fù)了諂媚的笑臉:“志遠,你藏得夠深!成為市委大秘,也不和老同學(xué)說。
剛才我說了些不著調(diào)的話,你千萬別往心里去!我自罰三杯,給你賠罪!”
說著,他不等吳志遠回應(yīng),連飲三杯酒,喝得又急又猛。
喝完,他語氣“真誠”地說:“志遠,我們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同學(xué),老交情了。
你知道我這個人,就是嘴快,有點小虛榮心,但刀子嘴,豆腐心,沒有惡意,沒有心眼。
剛才那些話,純屬放屁,你就當一陣風(fēng)刮過,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志遠,你去了市委,跟在徐書記身邊,那是真正的大展宏圖!我這個老同學(xué)臉上也有光?。?
以后在市里,老同學(xué)你可得多多關(guān)照啊!有什么需要跑腿的,一句話的事!”
吳志遠看著卞松龍表演,心中那份厭惡感只增不減,但嘴上說:“松龍,重了。都是過去的事,我沒放在心上。同學(xué)之間,不用這樣?!?
他想起《儒林外史》中范進中舉后的場景——昔日漠不關(guān)心的鄰里,瞬間變?yōu)橼呇赘絼莸拇蹬跽?,與眼前這一幕何其相似!
晚宴結(jié)束,趙曌幾個人要送,被吳志遠婉謝絕了。
孫潤才結(jié)過賬,和吳志遠說:“志遠,酒不多吧?我和你步行回去,順便聊聊?!?
“行,正好吹吹晚風(fēng)?!眳侵具h一口答應(yīng)了。
一個人跌入低谷時,朋友的一句問候,勝過巔峰時的無數(shù)掌聲。
孫潤才是可以信賴和交往的朋友。
兩個人步行路過金湯溫泉度假村門口時,看到一個熟悉的女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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