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璃換上,尺碼不大不小,剛剛合適。
“你并不常住這里?”她環(huán)視了一圈,問道。
“和你結婚后才買的?!敝軙r淮關上門,聲音在安靜的屋子里顯得格外清晰。
宋安璃的動作頓住了。
他走到客廳,從一個從未拆封的紙箱里拿出一個電熱水壺,去廚房接了水,插上電。
做完這一切,他才轉過身,看著還站在玄關的宋安璃,平靜地補充了一句。
“我現(xiàn)在是你法定意義上的丈夫,應該給你一個家。”
家。
這個字毫無防備地刺進了宋安璃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她從小就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
母親去世后,那個所謂的宋家,對她而,更像是一個需要處處提防的戰(zhàn)場。
她看著周時淮挺拔的背影,他正低頭看著燒水壺的指示燈,側臉的輪廓在燈光下顯得柔和了些。
她壓下心頭那股陌生的情緒,用慣常的冷靜,問出了最現(xiàn)實的問題:“你哪來這么多錢?”
這里的房價,寸土寸金。一套房子,不是他一個保鏢能負擔得起的。
周時淮沒有回頭,聲音隔著水汽傳過來,聽著有些模糊。
“之前存下的積蓄?!?
這個理由,跟在餐廳時說見過那些老總是因為李硯一樣,聽起來合情合理,卻又經不起深究。
宋安璃沒有再追問。
“浴室在主臥?!敝軙r淮指了指走廊盡頭的方向,“衣帽間里有干凈的衣服?!?
宋安璃的腳步停了一下。
“你這里,還有別的女人來過?”她問得直接,沒什么特別的情緒,純粹是好奇。
周時淮正在燒水,聞背影頓住。
“沒有?!彼D過身,“衣服是新買的?!?
他又補充了一句:“給你準備的。”
宋安璃沒再說話,轉身走向主臥。
衣帽間很大,但只掛了寥寥幾件男士襯衫和西褲。另一側的衣架上,整整齊齊地掛著一排女裝,都是當季的新款,連吊牌都還沒剪。
從連衣裙到休閑裝,一應俱全。
她隨手取下一件白色的真絲襯衫和一條黑色長褲,尺碼都是她常穿的。
他怎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宋安璃壓下心頭的疑問,走進了浴室。
熱水沖刷著身體,也沖不散腦子里紛亂的思緒。
從車禍現(xiàn)場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到這間為她準備好一切的公寓,周時淮這個人,越來越像一個撥不開的謎團。
她換好衣服出來,浴室的濕氣還氤氳在發(fā)梢,水珠順著黑發(fā)滴滴答答地落在真絲襯衫的肩頭,洇開一小片深色。
周時淮已經換了一身干凈的黑色家居服,沒開主燈,只留了落地窗邊一盞昏黃的燈。
他站在光影的交界處,聽到動靜,回過頭,將一杯水遞到她面前。
宋安璃接過來,溫熱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開。
她走到沙發(fā)邊坐下,視線不經意地一掃,才注意到茶幾上攤著一本半開的素描本。
上面用炭筆畫著一個女孩的側臉。
寥寥幾筆,線條干凈利落,卻精準地抓住了神韻。
那張臉……
宋安璃端著水杯的動作停住了。
有點眼熟。
她放下水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拿起了那本素描本。
“這是誰?”
宋安璃抬起頭,晃了晃手里的素描本。
“你藏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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