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鶴白沉默了幾秒,似乎在組織語。
“只要你愿意,為之前在醫(yī)院的事,跟我們道個歉,并且保證以后不再欺負(fù)安琪?!?
他停頓了一下,鄭重地開口。
“我就娶你?!?
“我會說服叔叔,取消跟周家的婚約。以后,我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不讓任何人再欺負(fù)你?!?
宋安璃看著他,看著這張她從小看到大的臉,看著他臉上真誠又包容的神情。
她忽然覺得很可笑。
“道歉?我做錯了什么,需要道歉?”
江鶴白的眉頭蹙了起來:“你把安琪推下樓,害得鶴白哥哥替你頂罪留下案底,又在醫(yī)院對我們說那些傷人的話,難道這些都不是你的錯嗎?”
“我沒有推她?!?
“可安琪不會撒謊。她那么善良,怎么會拿這種事來冤枉你?”
宋安璃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對,她善良,我惡毒?!?
她掀開被子,背對著他躺了下去,連多一個字都懶得再說。
江鶴白站在原地,看著那個拒絕溝通的背影,最后只是嘆了口氣。
“安璃,你講點道理……”
“出去?!?
江鶴白的呼吸滯了一下。
他沒再自討沒趣,轉(zhuǎn)身走到門口,手搭上門把時還是沒忍住。
“牛奶記得喝,早點休息?!?
江鶴白看著她決絕的背影,他端著那杯牛奶,站在原地,進退兩難。
“安璃,你非要這樣嗎?”
宋安璃拉開被子,重新躺了下去,用行動給了他最直接的答復(fù)。
江鶴白手里的杯子,溫度一點點涼下去,最后,他還是把杯子放回了床頭柜。
“你好好想想?!?
他轉(zhuǎn)身要走,宋安璃卻從床上坐了起來。
“把你的東西帶走?!?
江鶴白回過頭,看著那杯動都沒動過的牛奶。
“我不需要?!彼伟擦аa充。
兩人僵持著。
江鶴白最終還是走回去,拿起了那杯牛奶。
“如果你沒人要,就只能去嫁給周家那個殘廢。安璃,別任性了?!?
“除了你們,自然有人愿意娶我?!彼伟擦崎_被子下床,走到他面前,“現(xiàn)在,請你出去?!?
她伸手去推他,想把他推出自己的房間。
江鶴白下意識地側(cè)身一躲,手里的玻璃杯沒拿穩(wěn),傾斜了。
溫?zé)岬呐D虧娏顺鰜?,大半都灑在了他淺灰色的羊絨衫上,迅速洇開一片深色的痕跡,黏膩狼狽。
空氣里彌漫開一股奶腥味。
江鶴白整個人都愣住了。
宋安璃也停了動作,她看著他胸前那片污漬,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從抽屜里拿出皮夾,抽了幾張百元鈔票出來,遞到他面前。
“干洗費。”
那幾張紅色的紙幣,燙得江鶴白指尖發(fā)麻。
他沒接。
宋安璃直接把錢塞進了他上衣的口袋里,拉開門,側(cè)身讓出一條路。
江鶴白胸口堵著一口氣,轉(zhuǎn)身就走。
門外,宋安琪端著一盤剛切好的水果,正準(zhǔn)備敲門,看到他胸前那片狼藉,手里的果盤都晃了一下。
“鶴白哥哥?你這是……”
她連忙放下果盤,抽出紙巾,踮起腳尖,小心地去擦他胸前的污漬。
“姐姐她……是不是又跟你吵架了?”
江鶴白沒出聲,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胸前忙活。
宋安琪擦了幾下,奶漬反而洇得更開了,她停了手,眼圈跟著就紅了。
“都怪我,我不該勸你來的。姐姐她就是這個脾氣,從小被寵壞了,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江鶴白揮開她的手,打斷了她的話。
“不關(guān)你的事?!?
“安琪,她剛才說有人愿意娶她,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