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dāng)然怕!
她不過是個女子,若沒了名聲,只怕是在京城,不,在魏府都寸步難-->>行。
沈鶯縮起了手腳,自退到了院門旁,她不敢鬧出動靜來,只因青菊還在院中,她怕將人引來,又莫名讓她誤會了。到時候三夫人問起來,只怕更麻煩。
若是可以重來,沈鶯決計不會一時好奇,去偷聽了!她就該躲著魏晉禮,遇上了,也當(dāng)繞著他走才對!
“男女授受不親,我是怕旁人誤會了你,若是因我壞了大人的名聲,那就是我的罪過了?!鄙蝥L垂下頭去,話里話外皆是為他著想的擔(dān)憂,似是真心為他好。
不一會兒,腳踝處的痛楚已漸緩了,沈鶯背靠著木門,借力只用一只腳撐著身體的重量,她從未遇見過如魏晉禮這般陰晴不定、處處試探之人,她惹不起。
“是怕壞了我的名聲?”魏晉禮步步緊靠,將她逼至了一角,指尖輕抬女子的下頜,四目相對,映入眼簾的,是那張在他夢中低聲淺吟的臉龐,“還是怕,壞了你的名聲?”
“二哥哥,這是何意?”沈鶯不禁摸了一把脖子,手心緊張的發(fā)燙,雖還想往后退了一步,可已是退無可退了。她強(qiáng)忍著心中的懼意,佯裝聽不懂他的意思,眼神怯怯道,“可是,還怪我?”
那雙眼,如山中精怪,嫵媚勾人。
“今日之事,明日便能傳遍府中。你可想好,該如何解釋了?”魏晉禮往后退了半步,指尖細(xì)細(xì)劃過了沈鶯的脖頸,仿佛一把利刃正欲割斷她的咽喉,索她的命。
這一聲警告,讓沈鶯通體發(fā)寒。
剛才那只手,似乎真的想要她的命。
這一刻,沈鶯終于看懂了魏晉禮。
他只是不喜自己,而已。
方才,他就是故意為之,故意讓那小廝看見,故意在人前與她親近,只為讓她擔(dān)驚受怕。
雙頰滾滾發(fā)燙,沈鶯猜想魏晉禮興許是從未瞧得上她,亦或是在船上時,就已十分厭惡她。
而她自詡精明的手段,在他眼中定是如跳梁小丑般滑稽,上不得臺面。
可他憑什么看不起自己?他是魏家長房的二公子,是三元及第的狀元,是大理寺卿,可他知曉女子在這世上有多難嗎?
他生來就站在權(quán)柄之上,他又憑何看不起她的手段?
一股無名的怒火從心中燃起,沈鶯怕嗎?
她怕,可她更覺得不平。
“解釋什么?自是二公子好心幫我,沈鶯感激不盡,而已?!鄙蝥L握緊了雙手,心中的怒火更甚,但她還是穩(wěn)住了心神,柔柔應(yīng)下了魏晉禮的話。
既明白了他的打算,沈鶯知道自己多說無益,沒得浪費(fèi)時間與他瞎掰扯,還不如早些回去躺著,養(yǎng)傷才對。她朝著魏晉禮微微一笑,“大人公務(wù)繁忙,鶯鶯便不請你進(jìn)去坐坐了?!?
這話是催他趕緊走,魏晉禮自不會多留。
他不應(yīng)將心思放在了一個女子身上,左不過已是敲打過了,往后若還是不長記性的招惹他,便是直接將人送走,亦可。
“沈姑娘,好自為之?!眮G下一句話,魏晉禮轉(zhuǎn)身離開,連余光都未曾落下一分。
待到人走后,沈鶯在芙蕖院的門前稍稍歇了一會兒,等心底的不忿漸漸散去,才抬手敲門。
青菊見到來人,驚訝問道:“姑娘怎一人回來了?”
沈鶯累了,她沒心思多,只吩咐道:“去拿些紅花油來?!?
等到忍冬與紅藥急急回來,沈鶯早已躺在床上歇息了。
入夜之后,忍冬從隔間起身,正要給她蓋被子,卻聽得她夢中呢喃了一句:“呸,誰稀罕他看得起!”
哎,忍冬嘆了口氣,當(dāng)真是個愛記仇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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