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體呈現(xiàn)出一種古老的、被時光侵蝕了億萬年的灰黑色,上面布滿了猙獰的溝壑與裂紋,無聲地訴說著它的古老。它就那樣靜靜地懸浮在虛空之中,無視了此地混亂的重力與空間法則,仿佛它本身就是一種更高級的法則。
    而在那倒立山峰的最頂端,也就是整個畫面的最下方,尖銳的山巔之處,懸掛著一團奇異的“物質(zhì)”。
    那是一團如同心臟般,正在著某種韻律的、緩慢跳動的粘稠液體。
    液體通體散發(fā)著柔和的、夢幻般的七彩光芒。光芒流轉(zhuǎn)之間,仿佛有無數(shù)古老的符文在其中生滅,又仿佛蘊含著天地初開時最本源的生命信息。
    它每一次跳動,都有一股純凈到極致、帶著勃勃生機的靈性氣息,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雖然微弱,但正是這股氣息,維持著這片破碎大陸沒有徹底崩塌,也正是這股氣息,孕育了那些墟獸。
    那,就是這片歸墟空間之中,所有靈韻的源頭。
    是這片死寂世界里,唯一的、也是最初的“生機”。
    林清雅順著陳默的目光望去,也被那奇景所震撼。
    在那灰敗、死寂、混亂的末日背景下,那顆七彩的、跳動不休的“心臟”,美得如同一場不真實的夢。僅僅是看著它,她就感覺自己被歸墟之氣侵蝕的有些冰冷的身體,都涌上了一股暖意,精神上的疲憊和壓抑,也被那柔和的光芒撫平了許多。
    “好美……”她下意識地喃喃自語。
    “嗯。”陳默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語氣無波無瀾,“上古靈韻的殘片,滋養(yǎng)了這片廢土無數(shù)年,也該……物歸原主了?!?
    他的話語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仿佛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的淡然。
    話音未落,他已經(jīng)拉著林清雅的手,朝著那座倒立的懸浮山峰,邁出了腳步。
    陳默沒有飛行,也沒有奔跑。
    他只是拉著林清雅,朝著那座遙遠的、懸浮在虛空中央的倒立山峰,平平常常的,向前踏出了一步。
    一步。
    在這一步踏出的瞬間,林清雅只覺得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出現(xiàn)了一種奇異的、如同水波般的扭曲和拉伸。
    前一刻,他們還站在破碎大陸的邊緣,與那座懸浮山峰之間,隔著遙遠的、充斥著空間裂縫和狂暴能量的虛空。
    后一刻,周圍所有的景物都化作了流光溢彩的線條,向后飛速掠去。
    沒有狂風,沒有失重感,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顛簸。
    這種感覺很奇妙,不像是空間傳送那種瞬間的切換,更像……是空間本身,在主動為他們“讓路”。是他們腳下的“路”,被無限地縮短了。
    整個過程,連一個呼吸的時間都不到。
    當林清雅眼前的景象重新變得清晰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站在了那座倒立的懸浮山峰之前,站在了那團七彩“心臟”的面前。
    近在咫尺。
    那柔和的七彩光芒,如同最溫暖的薄紗,輕輕籠罩著她的身體。一股難以喻的、精純至極的生命氣息,如同甘泉般涌入她的四肢百骸。
    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這股氣息的滋養(yǎng)下,發(fā)出了歡愉的呻吟。之前因為緊張和環(huán)境壓迫而-->>產(chǎn)生的所有負面狀態(tài),在這一刻,被一掃而空。整個人都處在一種前所未有的、通透而舒適的狀態(tài)里。
    僅僅是靠近,就有如此神效!
    林清雅心中震撼,若是能將這團靈韻吸收……那將是何等恐怖的造化?
    然而,她身旁的陳默,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