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卻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與挑釁。
陳凡循聲望去,只見不遠(yuǎn)處,一個身穿白色范思哲西裝,面容俊朗,氣質(zhì)卻無比倨傲的年輕人,正斜倚著一根廊柱,玩味地看著他們。
年輕人身后,站著兩名太陽穴高高鼓起,眼神銳利如鷹的老者。
他們?nèi)缤瑑勺痂F塔,一動不動,身上卻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正是藥王谷外門執(zhí)事,衛(wèi)劍。
蘇云裳看到他,美眸中閃過一絲厭惡,冷聲道:“衛(wèi)劍,管好你的嘴。我?guī)裁慈藖?,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呵呵,蘇小姐火氣還是這么大?!毙l(wèi)劍笑了笑,目光卻越過蘇云裳,落在了陳凡和秦雅身上。
當(dāng)他看到被陳凡牽著手的秦雅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艷,隨即是更濃的不屑。
這么一個清秀可人的小丫頭,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面的普通人,居然也被帶到這種場合來,簡直是暴殄天物。
而當(dāng)他的目光落在陳凡身上時,眉頭卻微微一挑。
他看不透。
眼前的男人,氣質(zhì)很奇怪。
穿著打扮,無疑是上流社會的一員,但那雙眼睛,卻平靜得像一潭死水,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蘇小姐,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毙l(wèi)劍的目光重新回到蘇云裳臉上,語氣帶著一絲施舍般的傲慢,“今晚的血玉芝,我們藥王谷要定了。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免得到時候錢花了,東西沒拿到,面子上不好看。”
他身后的兩名老者,配合著釋放出一絲武道宗師的氣息,如同兩座大山,壓向蘇云裳。
蘇云裳臉色微白,在這股強(qiáng)大的氣勢壓迫下,呼吸都有些困難。
秦雅更是被嚇得小臉煞白,下意識地躲到了陳凡身后。
就在這時,陳凡上前一步,將蘇云裳和秦雅擋在身后。
那兩股山岳般的氣勢,一碰到陳凡,就如同泥牛入海,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嗯?”
衛(wèi)劍身后的兩名老者,臉色同時一變,眼中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衛(wèi)劍也瞇起了眼睛,重新審視起陳凡來。
“你是什么人?”他冷聲問道。
陳凡沒有回答他,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他只是轉(zhuǎn)頭,對被嚇到的秦雅柔聲問道:“嚇到了?”
秦雅搖了搖頭,但緊抓著陳凡衣角的手,卻暴露了她的緊張。
陳凡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隨即,他的目光才終于落在了衛(wèi)劍身上,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路邊的一塊石頭。
“藥王谷,很了不起嗎?”
平淡的一句話,卻讓全場空氣為之一凝。
周圍一些注意到這邊動靜的賓客,全都停下了腳步,用看好戲的眼神望了過來。
藥王谷是什么存在?
那是隱世宗門,是連官方都要禮讓三分的龐然大物!
這個年輕人是誰?竟敢當(dāng)眾說出這種話?
衛(wèi)劍愣了一下,隨即怒極反笑:“哈哈哈,好!很好!已經(jīng)很多年,沒人敢這么跟我說話了!”
他笑容一收,眼中迸射出森然的寒意:“小子,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報上名來,我衛(wèi)劍,不殺無名之輩?!?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陳凡的回答,依舊是那么風(fēng)輕云淡,卻比任何羞辱都更讓人抓狂。
“你找死!”衛(wèi)劍勃然大怒,剛要發(fā)作。
陳凡卻忽然將目光,投向了他身后的兩名老者,用一種探討學(xué)術(shù)的口吻,對蘇云裳說道:“你看,這就是所謂的武道宗師。氣血浮躁,根基不穩(wěn),應(yīng)該是用藥物強(qiáng)行催生上來的偽境。體內(nèi)丹毒淤積,不出三年,必將經(jīng)脈寸斷,修為盡廢。藥王谷的煉藥水平,真是令人堪憂啊?!?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那兩名老者聞,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們最大的秘密,他們耗費半生修為,換來宗師之境的慘痛代價,竟然被這個年輕人一眼看穿,并且當(dāng)眾說了出來!
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你……你胡說八道!”其中一名老者又驚又怒,指著陳凡厲聲喝道。
“我是不是胡說,你們心里最清楚?!标惙财沉怂谎郏?,“每逢月圓之夜,小腹丹田處,是否如萬蟻噬心,痛不欲生?只能靠服用特制的‘鎮(zhèn)元丹’來壓制?”
那老者臉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全退了,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全場,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