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億。”
陳凡的聲音很輕,輕得像一片羽毛落在平靜的湖面。
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中!
整個拍賣會場,數(shù)以百計的富豪、名流、武者,在這一瞬間,仿佛被集體施了定身術(shù)??諝饽塘?,時間靜止了,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滯了。
“我……我沒聽錯吧?”
“十……十億?買一株藥材?”
“瘋了!這他媽是哪個神仙下凡了?!”
短暫的死寂之后,是火山爆發(fā)般的嘩然!
無數(shù)道目光,匯聚在二號包廂那塊單向玻璃上,像是要將它燒穿,看看里面究竟坐著何方神圣。
蘇云裳的呼吸也亂了。
她猛地轉(zhuǎn)頭看向陳凡,那張向來清冷的俏臉上,寫滿了震驚。
她準備了十億,是打算經(jīng)過一番龍爭虎斗,在最后的關(guān)頭一錘定音。
可陳凡,卻在第一輪叫價,就直接把底牌甩在了桌上!
這不是競價,這是宣告!
這是用一種最蠻橫、最不講道理的方式,告訴所有人——這東西,我,要了!
秦雅的小嘴張成了“o”型,大腦一片空白。
她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劇烈的疼痛告訴她這不是夢。
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剛剛云淡風輕地,報出了一個她連做夢都不敢想象的數(shù)字。
“陳……陳凡……”蘇云裳的聲音有些干澀,“你確定?”
“嗯。”陳凡點了點頭,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漂浮的茶葉,仿佛剛才報出的不是十億,而是十塊錢。“告訴他們,蘇家出十億。”
他的平靜,像一劑強心針,瞬間注入了蘇云裳體內(nèi)。
是啊,慌什么?
這個男人,從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何曾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
蘇云裳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按下了通話器,清冷而堅定的聲音傳遍全場:“二號包廂,確認出價,十億?!?
確認了!
真的確認了!
會場內(nèi),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精彩紛呈。
三號包廂內(nèi),泰安集團的董事長劉雄,這位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大佬,此刻端著茶杯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放下了手中的競價器。
他為了求這株藥,愿意傾家蕩產(chǎn),可十億這個數(shù)字,已經(jīng)超出了他能承受的極限。
他輸了,輸?shù)眯姆诜?
而一號包廂內(nèi)。
“砰!”
一只名貴的汝窯茶杯,被衛(wèi)劍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十億!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衛(wèi)劍的臉色鐵青,英俊的面容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
他死死地盯著對面的二號包廂,眼神怨毒得像是要吃人。
這是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他剛剛才加價到一億五千萬,意氣風發(fā),自以為勝券在握。
結(jié)果對方反手就甩出一個“十億”,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臉上,把他之前營造的所有氣勢,打得粉碎!
“衛(wèi)少,息怒?!鄙砗蟮囊幻o法低聲勸道,“這……這價格太離譜了。蘇家就算是江城首富,一次性拿出十億現(xiàn)金流,也絕對會傷筋動骨。他們瘋了。”
“瘋了?我看他們是想死!”衛(wèi)劍咬牙切齒,胸口劇烈起伏,“他們以為有錢就行了嗎?藥王谷看上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他拿起通話器,聲音冰寒刺骨:“蘇云裳,很好。我記住你了。希望你們蘇家,承受得起我藥王谷的怒火?!?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
然而,二號包廂內(nèi),陳凡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甚至懶得去回應(yīng)。
對付一只狂吠的狗,最好的方式就是無視。
拍賣臺上,那位見慣了大場面的女拍賣師,此刻也激動得俏臉通紅,聲音都有些顫抖:“十……十億!二號包廂的貴賓出價十億!還有沒有更高的價格?這可是五百年的血玉芝,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藥??!”
她的聲音極具煽動性,但臺下卻是一片死寂。
還加價?
拿什么加?拿命嗎?
這已經(jīng)不是財力的比拼了,這是神仙打架!
“十億,一次!”
“十億,兩次!”
“十億,三次!”
“鐺!”
隨著一聲清脆的落槌聲,這場瘋狂的競拍,終于塵埃落定。
“恭喜二號包廂的貴賓!這株集天地精華于一身的五百年野生血玉芝,屬于您了!”
直到此刻,蘇云裳和秦雅,才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般的慶幸和難以置信的狂喜。
成功了!
她們真的成功了!
“陳先生,我們……”蘇云裳激動得不知該說什么。
“別急著高興?!标惙卜畔虏璞?,目光幽深,仿佛穿透了墻壁,落在了會場某個不起眼的角落?!皷|西是到手了,但能不能帶走,還是個問題?!?
他的神識,一直鎖定著那道陰冷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