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莞眼眸緩緩濕潤,她孺慕的看著太后,低頭時飛快抿下眼底那抹動容的淚水。
再一抬眸,嗓音輕緩卻堅決地說道,“皇祖母,孫女并沒有抄襲?!?
“皇祖母知道的?!?
“孫女愿當場自證!”
太后愣了一下,不贊同地搖搖頭,“云莞,你如今身份不同尋常,不必如此。”
自證,那是下位者向上位者做的事情,如今云莞是皇女,說句難聽些的,面對莫須有的質(zhì)疑她大可當個屁放了,何必跌身份與人自證?
可孟云莞卻異常堅持,“正因?qū)O女身份不同以往,才更不能辱沒了皇庭門風,孫女愿意與孟家三位堂兄一比,以證清白!”
她語氣鏗鏘有力,掃向孟家那幾人時,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冷意和嘲諷。
這股嘲諷一下子激怒了四人,尤其是孟雨棠,
她輕視不屑近乎冷笑起來,“姐姐,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你知不知道三位堂兄在學業(yè)上有多厲害?跟他們比,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孟云莞也跟著她一起笑了起來,只是這笑意卻不達眼底,
“是嗎,他們有什么厲害是我不知道的?”
冥頑不靈,簡直是冥頑不靈。
孟雨棠不再與她多說,而是慫恿三位哥哥與她比試,既能出了這口惡氣,也趁機把孟云莞死死釘在恥辱柱上。
孟阮有些猶豫,他其實也不確定云莞成績是真是假,只是想當然覺得她沒這么厲害,可方才見她說的這么篤定,已經(jīng)快要相信了。
結(jié)果雨棠眾目睽睽下給他們戴了這么大一頂高帽,搞得他不答應(yīng)都有些騎虎難下。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既如此,我一人跟你比就是。”
二弟和三弟尚無功名在身,家中只有他是中了秀才的,他來跟云莞比,也更有說服性。
周太師很快就被請了來,現(xiàn)場出了一篇策論,一篇八股。
他們倆被帶往偏廳做題,周太師被暫留在席面上用茶,現(xiàn)場,三三兩兩的夫人們談笑道,
“今日可真是奇事,養(yǎng)兄一家指認云莞姑娘抄襲,當場便比試起來了。也不知誰贏誰輸呢?!?
“是啊,不過說來我也好奇得很,云莞姑娘尚未及笄,是怎么就考出這樣好的成績呢?正好,今日便能解惑了?!?
議論聲透過窗棱傳進孟云莞耳中,她筆尖飛快絲毫未停,嘴角揚起分莫名的笑意。
今日這場文試,并非是真要與孟阮比,畢竟他根本不配做她的對手。
她要的,是借一場還珠宴把她的才學之名打響,是在大庭廣眾無數(shù)雙眼睛下,讓他們清清楚楚看見自己的成績沒有半分摻假。這樣,等到來日的鄉(xiāng)試、會試、殿試,她三元及第,高中狀元那一日,便無人會再懷疑半分。
她早晚是要中狀元的,這一世只會比上一世更早,因為她多讀了一輩子的書。
她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未雨綢繆,早早為自己造勢。
兩個時辰后,兩份答卷送到了周太師的席位前。
周太師認認真真看過,旋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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