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莫緩緩彎腰，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去撿地上的鈔票，誰知他撿起的卻是暴發(fā)戶剛才撒錢時不小心掉落的一枚一元硬幣。

他用指尖捏著硬幣，隨手一彈，硬幣帶著破空聲飛向呆滯的暴發(fā)戶，正好落在他的襯衫口袋里。

“賞你的。”陳莫的聲音冰冷刺骨，“現(xiàn)在滾。我的店不賣車給垃圾。以后這家店永不接待你們兩個，把他們拉進(jìn)黑名單?！?

話音剛落，兩名穿著黑色西裝的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請”向暴發(fā)戶：“先生，請你離開這里。”

暴發(fā)戶像丟了魂一樣，被保安架著往外拖，金鏈子“哐當(dāng)”作響，嘴里還喃喃著：“不可能……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這么有錢……”

網(wǎng)紅見狀也趕緊跟了上去，高跟鞋在地上踩得踉踉蹌蹌，露臍吊帶往上卷了都顧不上拉，狼狽地逃離了展廳。

周圍的人都被這反轉(zhuǎn)的劇情驚得目瞪口呆，銷售們更是一臉敬畏地看著陳莫。

陽光透過玻璃幕墻斜斜切入展廳，在地面投下長長的光斑，空氣中漂浮的塵埃在光柱里凝滯不動。

有膽大的銷售小聲議論：“原來這位是隱藏的大佬啊……”

話音剛落便被同伴緊張地拽了拽衣角，展廳里瞬間恢復(fù)了壓抑的寂靜。

陳莫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撣掉了灰塵，他把手中的奧迪車鑰匙拋給林薔，鑰匙串在空中劃出一道銀色弧線，碰撞聲在空曠的展廳里格外清晰，語氣輕松得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買菜車到了，去試試后備箱能裝多少現(xiàn)金。等下順便去銀行取點(diǎn)錢，晚上給員工發(fā)福利?！?

離得最近的銷售小王手里的價格表“嘩啦”一聲散了一地，紙張落地的聲響在寂靜中顯得格外突兀。

他慌忙蹲下去撿，手指卻抖得半天捏不住一張紙，膝蓋撞到展車底盤發(fā)出“咚”的悶響也渾然不覺。

剛才還在心里嘀咕陳莫是來蹭空調(diào)的他，此刻臉頰漲得通紅，耳根子燙得能煎雞蛋，頭頂?shù)纳錈舭阉艁y的影子拉得老長，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他偷偷抬眼瞄著陳莫，又飛快地低下頭，連撿紙的動作都變得磕磕絆絆，幾張價格表被手指揉得皺巴巴的，邊緣在地板上劃出細(xì)碎的聲響。

展廳角落正在洽談的幾位中年顧客也忘了交談，洽談桌上的咖啡早已涼透，杯口凝結(jié)的水珠順著杯壁緩緩滑落，在桌面上洇出深色的水痕。

穿鱷魚皮皮鞋的男人張大了嘴，雪茄灰掉在定制西裝上燙出個小黑點(diǎn)，他卻渾然不覺，只是喃喃自語：“八千萬……說買就買了？這比買玩具車還隨意……”

聲音在安靜的展廳里擴(kuò)散開，驚得旁邊盆栽里的綠蘿葉子輕輕顫動。

戴金絲眼鏡的女人猛地捂住嘴，才沒讓驚呼聲溢出來，眼里的震驚像水波般蕩漾開，手里的名牌包滑到胳膊肘都顧不上提，包鏈撞擊桌面的脆響讓她渾身一激靈。

葉昭寧手里的平板電腦“啪嗒”一聲磕在展車鍍鉻飾條上，冰涼的金屬觸感透過機(jī)身傳來，她卻渾然不覺。

精致的妝容掩不住臉上的錯愕，頭頂?shù)纳錈粼谒桌锿断录?xì)碎的光斑，瞳孔因震驚放大了半圈，平日里總是帶著笑意的杏眼此刻瞪得溜圓，長長的睫毛像受驚的蝶翼般劇烈顫動，幾縷碎發(fā)粘在微微出汗的鬢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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