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昨天晚上可不是我值守的,你們這都是什么眼神?”
陳乾苦笑著質(zhì)問道,目光掃過周圍一張張寫滿懷疑與審視的臉。
他衣袖下的手微微攥緊,骨節(jié)因用力而隱隱發(fā)白,面上卻仍維持著那副坦然又受了冤屈的模樣,仿佛真被這無端揣測刺痛了心。
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自然驚動了鎮(zhèn)妖塔的堂主宋知行。
此時的宋知行臉色異常難看,負手立于塔心中央,周身氣壓低得幾乎凝成實質(zhì),連空氣都仿佛停止了流動。
眾人已經(jīng)通過“回溯鏡”將昨夜鎮(zhèn)妖塔一層和二層的景象反復(fù)檢視了數(shù)遍,鏡中光影流轉(zhuǎn),畫面清晰如昨,卻竟未捕捉到半分異狀。
那兩只筑基期的黑豹妖和黑虎妖,就如同被一只無形之手憑空抹去一般,在鏡像中毫無征兆地消失不見,連一絲妖氣波動、一縷空間漣漪都未曾留下。
這結(jié)果讓宋知行脊背發(fā)寒。逃走了兩只筑基期妖獸,本就是震動全峰的大事,如今竟連它們是如何逃脫、從何處突破都毫無頭緒。
他這個鎮(zhèn)妖塔堂主要如何向鎮(zhèn)妖峰峰主萬重山交代?
上一次因陳乾之事,萬重山就已雷霆震怒,對他極為不滿,那口惡氣至今未消。
若再讓他知道鎮(zhèn)妖塔在他管轄下竟無緣無故失了兩只筑基妖獸……恐怕就不是訓(xùn)斥幾句能了事的,押上斬妖臺、一刀“咔嚓”了也未必不可能!
一念及此,宋知行只覺得一股寒氣自腳底直沖天靈,握著袖中的手也滲出細密冷汗。
陳乾恰在此時徑直走到了宋知行面前,他步伐穩(wěn)當(dāng),背脊挺得筆直,態(tài)度堅決地說道:“宋堂主,我可是玄武真人親自發(fā)話,安排來鎮(zhèn)妖塔當(dāng)看守的。懷疑我,便是懷疑玄武真人!”
他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在寂靜得連呼吸都聽得見的塔內(nèi)回蕩,帶著一股有恃無恐的強硬,像是一塊石頭砸入死水,激起層層漣漪。
“陳乾,你胡說什么!哪里有人懷疑你了?休要將真人抬出來壓人,若是真人知道你動輒借他名頭行事,必會嚴懲不貸?!?
宋知行一聽陳乾搬出玄武真人,心頭火起,立即厲聲呵斥,只是那呵斥聲中,終究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線牽住了喉嚨。
“沒有最好。我陳乾是玄武真人親自點派過來的人,可不是什么能任人隨意拿捏、栽贓陷害的軟柿子!”
陳乾非但沒退縮,反而更進一步,語氣凌厲地放出狠話。
那話語中的威脅與暗示,如冷針般刺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聽得周遭一眾看守既憤怒憋屈,又隱隱生出幾分不安,有人下意識避開了他的目光。
“陳看守,”二層看守王大柱這時冷冷開口,他身材高大,面容粗獷,此刻眼神如刀,“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鎮(zhèn)妖塔內(nèi)每一個人都有嫌疑。你這般急切地為自己辯白,甚至抬出真人威名……莫非是心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