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草瞬間將所有雜念拋諸腦后,急切地追問,“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周時硯壓低聲音道,“那天之后我讓心腹暗中去調(diào)查,他在醫(yī)院和研究所都留了心。沒幾天就有個修剪花木的護工,說是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話?!?
他頓了頓,“大致是有人盯上你的研究成果,要把報告交給專家組,霸占功勞?!?
周時硯接著道,“護工說,當時在假山后一共有三個人。除了研究所的李銘和醫(yī)院的白芊芊,還有一位女同志是他不認識的。”
“白芊芊?”蘇葉草瞳孔微縮。
想到上次在醫(yī)院,自己已經(jīng)警告過她,她非但不知收斂,反而變本加厲!
看來,上次那幾巴掌,還是打得太輕了,沒讓她長記性!
見蘇葉草抿著唇不說話,周時硯問,“在想什么?”
蘇葉草搖了搖頭,“沒什么。只是在想,那個護工不認識的陌生女人會是誰?”
她抬起眼,目光銳利地看向周時硯,帶著試探,“會不會是……陸瑤?”
周時硯眉頭緊鎖,“不能確定,護工只說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同志,但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指向具體是誰,我不能妄下定論?!?
他的職業(yè)素養(yǎng)不允許他在沒有實證的情況下,輕易給任何人定罪。
蘇葉草看著他這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不知怎的,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她揶揄道,“周營長這般該不會是心疼陸瑤了吧?”
周時硯聞,神色異常認真地解釋,“我早就說過,我和她沒有任何關系!我心中所念之人另有他人……”
他的目光落在了蘇葉草身上,眼神深邃。
這近乎直白的目光,瞬間將蘇葉草籠罩。
她只覺得自己的臉頰一下就燒了起來,心跳驟然失序。
蘇葉草慌亂地低下頭,趕緊夾起一個餃子塞進嘴里,想借此掩飾內(nèi)心的慌亂。
根本不敢與他對視。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她的眉眼,卻掩不住那悄然爬上耳根的緋紅。
周時硯看著她這般的模樣,心中無奈,只得苦笑著搖了搖頭,將翻涌的情緒勉強壓下。
他轉而問道,“這件事,需要我?guī)兔μ幚韱幔课铱梢浴?
“不用了?!碧K葉草幾乎是立刻拒絕,“謝謝你的情報。不過,這件事我已經(jīng)有了應對的計劃,不想再麻煩你了?!?
“麻煩……”周時硯咀嚼著這兩個字,心頭像是被細針扎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澀意。
她不愿麻煩他,可每次遇到什么事,陸毅可以幫忙,甚至連那個肖炎烈都能湊上前……
唯獨對他,總是豎起一道無形的屏障。
他喉結微動,終究沒再說什么,只是將她面前飯盒里稍微空下去的地方,又默默地夾滿了餃子。
一時間,兩人之間只剩下細微的咀嚼聲和窗外呼嘯的風聲。
吃過飯,周時硯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徑自在實驗室角落找了張椅子坐下,拿出幾分文件,就著臺燈的光線,專注地翻閱起來。
蘇葉草本想開口讓他回去,話到嘴邊,看著他沉靜的側影,又覺得有些不忍。
畢竟他剛剛送來晚飯,又提供了重要情報,自己轉頭就趕人,似乎太過不近人情。
最終,她什么也沒說,只是低下頭,重新拿起筆,試圖將注意力拉回到未完成的數(shù)據(jù)核對上。
偌大的辦公室里,只剩下筆尖劃過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