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些時候,宋驍給陸鳴安來送口信,說裴玄要在常老將軍那邊用晚膳,今晚住在步兵營,就不回來了,讓陸鳴安不必等。
陸鳴安沉默片刻才點點頭:“我知道了。將軍現(xiàn)在心情如何?”
宋驍嘆氣:“反正比剛下早朝那會好些了。不過還是低沉得很。夫人您別氣,將軍不回來也是擔(dān)心自己心情不好,會影響您。不是對您有意見?!?
陸鳴安抿唇,沒有說話。
宋驍擔(dān)心陸鳴安會生裴玄的氣,又接著解釋:“這也真不能怪將軍脾氣不好。早朝上的事您也該聽說了,南境戰(zhàn)士拼死拼活換來的大好局面,就要被這么放棄。將軍能不怒火沖天么!而且將軍年少時還跟楊老將軍習(xí)過武,學(xué)過用兵,說是半個師父都不為過。老將軍故去不足一月,就出這種事,哎!”
陸鳴安久久沉默。
其實她很明白,這段時間以來,雖然她和裴玄有過幾次小合作,表面上還算契合,而且裴玄還讓她認識了自己的幾位心腹。
可實際上,裴玄對她并未完全敞開心扉。
簡單說,他們可以是很好的合作對象,但絕對不是能相互傾訴的交心之人。
裴玄心中的苦楚煩悶,自然不會對她說。
這也是她最開始設(shè)想的最好的狀態(tài),不是嗎?
沉默過后,陸鳴安平靜開口:“我理解。你去忙吧。”
宋驍有點懷疑陸鳴安是不是真的理解,他覺得夫人的臉色還是不太好,卻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得先離開。
宋驍一走,陸鳴安就喚來寶鏡:“你去把我那把綠綺琴拿來?!?
寶鏡有一瞬的驚訝,轉(zhuǎn)身飛速跑去庫房拿琴。
那名為綠綺的古琴,是在一個多月前,夫人帶著寶書去一家典當(dāng)行買回來的。
就那么一把琴,居然要八百兩銀子。
那可是八百兩,多少人一輩子都賺不到這么多錢。
要不是養(yǎng)顏堂的生意足夠火爆,還真沒辦法一口氣拿出這么多銀子。
然而買回古琴之后,夫人卻一次也沒有彈過,只是妥善保存起來。
沒一會寶鏡帶著古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