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十年來她唯一一次和她這個兒子正面交談,許多年的風(fēng)霜似乎把陳玄銘磨礪了許多,但這只是表象。
修為,仍然是練氣二層。
眼底,仍然是那份不知道從哪來的不服氣。
不過陳靈素并不在意就是了,
畢竟,
區(qū)區(qū)一個練氣修士,對她這位筑基真人不過是螻蟻一般。
在陳靈素的打量下,
陳玄銘面色坦然,除了恭敬別無表情。
許久后,
陳靈素這才緩緩開口:“靈石我是不可能給你的,你的資質(zhì)不過是五靈根,這么久還不過練氣二層,給予你,也不過是浪費(fèi)?!?
“若是你當(dāng)真在意你那妻兒,就自去那靈田,將她們留在家族,我自會找人看顧?!?
“你找我索要靈石可以使用的借口,也不過是你的妻兒,如今我給予了你解決你妻兒問題的辦法,你若不愿,那也與我無關(guān)。”
陳靈素的話堪稱狠毒,就是生生要將他一家拆開,讓他的兒子生下來就沒有父親。
陳玄銘冷笑,他原本還存著一絲對陳靈素的期冀,此刻已徹底消散。
若是沒有天命羅盤,那么陳玄銘也許真會聽她的做出這個選擇,畢竟沒有益氣散,沈玉淑真的會死。
但如今他卻決然不會。
不過若是直接拒絕,也是不可,因?yàn)榘凑贞愳`素的性子,必然會派人監(jiān)視他的動作。
若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能憑空變出益氣散和其他高級丹藥,恐怕就要永無寧日。
必須要找個借口掩飾過去才是。
“玄銘感謝母親關(guān)心,不過玄銘很小就沒了父親,不希望孩子和我一樣,落得如今這副煢煢孑立的結(jié)局?!?
陳玄銘低頭,謹(jǐn)慎避開陳靈素的眼睛。
“母親既然不答應(yīng),那孩子哪怕去賣身賣血也會想辦法湊出給玉淑和孩子的丹藥?!?
“沒出息,果真如同你那父親一樣?!?
“但你可知道,即使你這樣說,我也不會為你產(chǎn)生任何的憐憫?!?
陳靈素不屑道:“養(yǎng)兒不過為了防老,但作為修士,又何須防老,更何況你所眷戀這虛無縹緲的人倫之情?!?
“我輩修士,若是不能絕心斬欲,又何必修什么仙,你這些年,當(dāng)真是不曾有任何長進(jìn)?!?
‘若是絕心斬欲,又何必修什么仙?!’
‘兩世為人,我所為既為長生,但也絕非空為長生,若是將自己修成了那廟中泥塑,就當(dāng)真是成了仙么?’
陳玄銘并沒有將這些話反駁出來,而是回答道:“如若母親當(dāng)真不愿,玄銘懇請母親賜下一舊日廢棄丹爐?!?
“于母親而,昔日練氣期的丹爐如今已經(jīng)毫無用處,玄銘希望能夠嘗試煉丹為妻兒尋找出路?!?
“當(dāng)然,玄銘知道母親作為堂堂筑基真人,道心堅定,不會在意這些人倫之情,但若是母親答應(yīng),玄銘自此愿與母親前塵皆斷,再無因果牽連?!?
至此,陳靈素那古井無波的眼中才有了一絲詫異,也許在她看來,陳玄銘能主動提出與她斷絕關(guān)系竟也算得上一種長進(jìn)。
她擲出一個破舊的儲物袋,冷笑道:“看來我卻是小覷你了?!?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多謝靈素真人!”
明明和此世的母親斷絕了關(guān)系,該傷感才對,
陳玄銘卻是稍稍松了口氣,恭敬拜謝。
不過拿了儲物袋,陳玄銘還是不滿足,
作為曾經(jīng)的基層小吏,他深刻明白,該貪就得貪,不然連賄賂的錢都沒有。
接著眉頭一挑看向精舍丹爐中傾倒出的焦糊廢丹道:“我見真人所煉這些廢丹已經(jīng)毫無作用,就讓我這個廢物和這些沒用的東西一起離開吧。”
一邊說,
陳玄銘一邊小心打量著陳靈素,見她已經(jīng)閉目不再回答,當(dāng)即眼睛一亮,美美的將那些沒用的廢丹全都裝進(jìn)了儲物袋。
最后,見陳靈素仍然沒有動作,
又心中一橫從陳靈素的案頭薅走了兩個裝有練氣后期益氣散的小盒子。
‘沒有拒絕,說明就是同意了,反正留著也不知道給她哪個面首!’
‘受了這么多年的苦日子?!?
‘這些都是我應(yīng)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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