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驚恐得瞪大了雙眼,看向主位上的李氏,眼神里充滿了求救。
然而,李氏投向她的目光,卻冰冷極了。
那眼神里,有著赤裸裸的威脅和警告!
王婆子渾身一抖,如墜冰窟。
她想到了自己被扣在莊子上的丈夫和兒子……
她想到了自己那尚在襁褓中的小孫孫……
若是她敢攀咬主子,他們……全家都得死!
“噗通!”
王婆子重重的一個頭磕在冰冷的地面上,額頭瞬間見血!
她用盡全身力氣,凄厲地哭喊起來:
“是老奴!是老奴嫉妒大小姐!”
“是老奴自己要下毒害您的!”
“和夫人、和國公爺……都沒有關系??!”
林月疏卻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哦?”
“你嫉妒我什么?”
王婆子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能胡亂攀扯:
“老奴……老奴嫉妒大小姐您年紀輕輕,就戰(zhàn)功赫赫,得圣上賞識!”
“而老奴一把年紀,卻只能在后宅伺候人,所以心生怨恨!”
“對!就是這樣!老奴一時糊涂,才做了這等錯事??!”
這理由,簡直荒謬到了極點!
一個伺候了李氏幾十年的心腹,會因為嫉妒就去毒害主家的嫡長女?
說給狗聽,狗都得搖搖頭!
林父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順著她的話往下演。
“月疏,你看到了,就是這個刁奴心腸歹毒,見不得你好!你放心!為父一定為你做主!絕不輕饒了她!”
“來人啊!把這個惡奴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然后扔到城外亂葬崗去喂狗!”
他這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
既處置了“兇手”,又安撫了林月疏,還順便殺人滅口!
當真是想把這件大事,化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家丑,就此揭過!
林月疏笑了:
“父親,您當我是三歲小孩會信這些說辭嗎?”
“我剛從邊關九死一生回來,腳跟還沒站穩(wěn),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要對我下藥。您說,這是不是敵國奸細想在家中將我這個心腹大患給除了?”
“極有可能!或許,這婆子就是敵國的奸細呢……若我將今晚之事說于攝政王殿下聽……”
她故意頓了頓,滿意地看著林父和李氏臉上越來越深的恐懼。
“……您猜,王爺會怎么想?他會不會覺得,我們整個靖國公府,都藏著敵國的探子?”
“到時候,為了社稷,他下令抄家細查……也不是不可能?!?
林父暴怒:“你……你敢!”
后悔!
他現(xiàn)在無比后悔,當初為什么要讓這個孽障回來!
這哪里是他的女兒,這分明是來討債的惡鬼!
林月疏看都懶得再看他一眼,直接對自己的親衛(wèi)下令。
“來人,把這個刁奴,還有廚房所有經(jīng)手過羹湯的人,全都給我綁了,送到攝政王府去!”
“是!”
親衛(wèi)們?nèi)缋撬苹⒌貨_上前,瞬間將哭喊求饒的王婆子等人拖了下去。
“慢著!此事絕對不能鬧大?!绷指附K于慫了,拉住了林月疏衣袖。
林月疏才緩緩轉(zhuǎn)過身,看向臉色鐵青的林父,臉上忽然露出一個委屈至極的表情。
“也行,反正我人也沒事,不過……父親?!?
“女兒今天受了這么大的驚嚇,差點連命都沒了。”
“這心里……堵得慌?!?
“您看……是不是該給點東西,安撫安撫女兒這顆受傷的心?”
“你——!”
林父一口氣沒上來,險些當場氣暈過去!
這個孽障!她竟然還敢明目張膽地敲詐他!
可對上林月疏那雙帶笑的冰冷眸子,他所有的怒火都化作了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