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著腦袋倔強地看著陸玦。
“還說!還不快閉嘴!究竟是我疏于管教,縱得你無法無天,給我滾出去!”
這下張知玉看清了,季父的眼神,和二哥哥一樣,恐懼又錯愕。
為什么?
只覺得臉頰有些濕潤,她抬手一擦,是淚。
張知玉胡亂地抹去臉上的淚痕,爬起來一瘸一拐往外走。
陸玦眸光閃了閃,她的腿摔傷了?
張知玉從書房出來,慢騰騰往住處那邊走,風(fēng)吹在身上,像刀子往身上割。
她回來的時候,庭前的地板已經(jīng)擦干凈,那股血腥味也沒了。
她去前廳拿了桌上的糕點盒,木然地托著摔傷的腿回房。
張知玉房里沒人,房間里所有的燭火都用厚厚的燈罩罩著,只透出一半的光亮。
陸玦不在的時候,院子里的丫鬟偷懶,不會管她,所以屋里平時沒人伺候,張知玉全都已經(jīng)習(xí)慣。
她費力地挪了一張圓凳到暖爐前,把糕點盒打開,里面的糕點都碎了,她解下隨身佩戴的荷包,把里面的點心倒出來,結(jié)果只倒出來一堆碎塊,原來摔倒的時候都壓碎了。
看著盒子里不成樣子的點心,張知玉撇了撇嘴,用手抓起來往嘴里塞。
吃到一半,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砸在碎渣里。
胡亂填飽肚子,張知玉便睡下了。
等丫鬟過來打算詢問她要不要吃點什么,才發(fā)覺她已經(jīng)睡下,只得默默熄燈。
這一覺,張知玉睡得很熟,湊過來和她說話,她沒理。送陸明儀出了門,她就從人少的路回碧桐院,她的腿和背都好疼,她想回去再睡會。
可是才從花廳走出來沒多遠(yuǎn),她就聽到后頭有人喊。
“她就在那!是她偷了祖母的手串,我都瞧見了,抓住她!”
張知玉都沒來得及回頭,就被力氣大的婆子按住。
“什么?”張知玉茫然了一瞬,陸頌章就走到她面前,幸災(zāi)樂禍盯著她。
“就是她,我都看見了,東西一定還在她身上?!?
張知玉掙扎了兩下,呆愣卻又認(rèn)真地解釋:“我沒偷東西。”
婆子沒理會她,直接搜她的身,很快從她荷包里搜出幾顆手串的珠子。
前院花廳。
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居高臨下看著被人按在地上的張知玉。
左右位置都坐了人。
所有人沉著臉沒說話。
張知玉本來呆呆地讓人押著,看到陸玦也在,一下激動起來。
“季父,我沒偷手串!我不知道怎么就在我身上的?!彼暰€在所有人臉上掃了一圈,然后定在陸頌章身上,忽然反應(yīng)過來,“是他!是二哥哥冤枉我!”
季父在,一定會為她主持公道。
可陸玦全程眼神冷冰冰看著她,在她開口后冷聲呵斥。
“放肆,做錯了事不承認(rèn),居然還敢攀咬兄長,我就是這么教你的?”
陸玦的話仿佛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張知玉有點不敢相信耳朵聽見的,錯愕地看向坐在上首的男人。
男人仍冷冷地看著她,眼神滿是厭惡與不喜。
“張知玉,你嬌縱性劣,犯錯不知悔改,反攀咬他人,陸家斷容不得偷奸耍滑之人,來人,將其拖下去打二十藤條,關(guān)進柴房思過,不認(rèn)錯不許出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