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上馬車,沈姝寧捂著被拽疼的手腕,惱火地說道:
“阿昭,你難道不信我嗎?宋云棠她真的對我……”
裴昭皺著眉頭打斷沈姝寧。
“阿寧,如果云棠真的對你惡意這么大,她怎么會將仁濟醫(yī)館交給你?”
說著,裴昭將針對仁濟醫(yī)館的調(diào)查結果交到沈姝寧手中。
雖然他一直都相信宋云棠,可昨晚聽到沈姝寧那樣說,他還是動搖了,讓身邊友人暗中去查仁濟醫(yī)館有沒有問題。
今天一大早,他就拿到了關于仁濟醫(yī)館的調(diào)查結果。
不僅沒有問題,這家醫(yī)館還非常有潛力,隱隱有升為都城第一醫(yī)館的勢頭。
比起名不經(jīng)傳的妙春堂,這家醫(yī)館更適合交給阿寧。
有他幫扶,再加上阿寧本身在藥材方面的天賦,阿寧一定能靠著仁濟醫(yī)館大放異彩。
看到這份調(diào)查結果,沈姝寧臉上的不滿和火氣才消散了大半。
“這是真的?”
裴昭有些無奈。
“是衙門里的人查出的結果,怎會有假?!?
沈姝寧捏著轉讓的文書,心里總算消了火。
“她倒是識趣?!?
看沈姝寧舒展了眉頭,裴昭這才松了口氣,說道:
“阿寧,她以后始終是要與你同一屋檐下的,我會盡力約束她,你也要試著去接納她?!?
沈姝寧不悅地扭過頭,撥弄著手里的玉珠。
“那你答應我,絕不碰她?!?
裴昭抬眸,認真說道:
“我吃了那么久的藥,就是為了讓她將我當做廢人看待,又怎么可能碰她?”
“只是我也虧欠了她,成婚后我會將她當做親妹妹看待,如親人一般照顧周全?!?
沈姝寧別過臉,還是不滿意。
“下個月底的婚禮,不能再延后了是嗎?”
裴昭點頭。
“父親和母親已經(jīng)沒有耐心了?!?
身邊沈姝寧沒有說話,可裴昭的手背卻被滾燙的淚珠砸中。
沈姝寧總是這樣,分明是嬌弱之身,可卻偏偏倔強得讓人心疼。
裴昭擰緊了眉,眼眸涌動著快壓不住的情緒。
“阿寧……”
沈姝寧低頭。
“你成婚前是念念的生辰,你能不能陪我們回一趟江南?”
裴昭沒有猶豫,點頭道:
“好?!?
沒多久,仁濟醫(yī)館的斜對面,茶樓二樓的包間,窗口開著。
沒吃成早點,宋云棠讓明夏足足買了擺滿一桌的早點。
看明夏瞇著眼睛吃著剛炸出鍋的糖糕,宋云棠心情好多了,揚起唇,拿了一塊栗子糕。
她漫不經(jīng)心地小口抿著糕點,目光落在斜對面“仁濟醫(yī)館”四個字上。
這家?guī)е镆笄衅谕_的醫(yī)館,她不會允許任何人利用這一點興風作浪。
不一會兒,邱管事進了門。
“小姐,仁濟醫(yī)館主事的胡永明天沒亮就收到了消息,跑了趟衙門,還同時找了三個賬房到鋪子?!?
宋云棠目光淡淡地落在醫(yī)館門口,一個瘦削的中年男人提著幾份油餅回來,一路和伙計寒暄,看著仁善又和氣。
她淡然開口。
“這胡永明是個老狐貍,不會讓人輕易抓住把柄?!?
邱管事點頭。
“的確,而且沒想到,衙門里也有他的關系?!?
宋云棠放下栗子糕,拿起茶盞抿了口。
“爹爹當年征戰(zhàn)在外,親筆留信將仁濟醫(yī)館托付給他,這些年我雖然懷疑過他,可暗中查了多年,始終抓不住他的把柄。”
邱管事皺起眉頭。
“原本我也以為小姐多心了,可最近查到去年有個富商家的庶女暴斃,這家人來仁濟醫(yī)館鬧過,可第二天就舉家搬遷了。”
宋云棠手指輕輕摩挲著茶盞外沿,微熱的溫度讓手指的傷口有些隱隱作痛。
她抬眸,開口道:
“胡永明定會以為我在裴家斗不過沈姝寧才丟了仁濟醫(yī)館,雖然沈姝寧夠蠢,但他應付起來總要費些心力?!?
“多派幾人攪亂醫(yī)館的渾水,再盯緊胡永明的行蹤,我要知道他背后到底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