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誠懇的眼神,周誠木感激的模樣,還有那句能讓更多士兵少受點苦,像小錘子一樣反復(fù)敲著她的心。
許星禾忍不住犯愁。
一種沒人見過的藥材,她能說是偶然在山里發(fā)現(xiàn),自己摸索著做成了藥,旁人最多夸一句運氣好,肯鉆研。
可要是拿出第二種,第三種,甚至更多,那就不是運氣能解釋的了。
誰會相信一個普通姑娘,能接二連三找到罕見藥材,還能精準(zhǔn)的做出剛好最適合的藥?
一旦有人深究,空間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她重生回來,不是為了成為別人眼中的異類。
她是為了守好父母留下的許家資產(chǎn),讓許明禮那三個白眼狼付出代價,更重要的是,守著江凜川,彌補上輩子的遺憾,和他安安穩(wěn)穩(wěn)白頭到老。
要是因為藥材的事被人懷疑,被扣上來路不明,有秘密的帽子,往后的日子只會麻煩不斷,說不定還會連累江凜川。
他現(xiàn)在正處在升職的關(guān)鍵期,任何一點非議都可能影響他的前途。
可一想到那些在邊境受苦的士兵,想到江凜川訓(xùn)練時凍得發(fā)紅的手,做任務(wù)時受得傷,她又狠不下心拒絕。
那些藥能治凍瘡,能治療外傷,能讓他們少受多少罪??!
江凜川也是軍人,她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和他一樣的人承受本可以避免的痛苦?
兩種念頭在心里反復(fù)拉扯,許星禾只覺得一陣煩躁,索性站起身,拎起墻角的水壺,準(zhǔn)備去給藥田澆水。
東北的夏天也很熱,大太陽火辣辣地掛在天上,地面被曬得發(fā)燙,藥田里的嫩芽要是不及時澆水,恐怕?lián)尾贿^這高溫。
她走到藥田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水澆在土壤邊緣,避免水流太沖。
清水滲入干燥的泥土,冒起一兩個泡泡,像是在緩解她的焦躁。
澆到剛從空間移植過來的那株藥材時,許星禾再次忍不住嘆了口氣。
再想想吧。
總會有萬全的辦法,既能拿出藥材幫他們,又不讓人懷疑。
許星禾一邊澆水,一邊在心里琢磨著各種借口。
雖然暫時沒找到最穩(wěn)妥的方案,但心里的煩躁卻漸漸淡了些。
轉(zhuǎn)眼三天過去,到了梅嬸子兒子李建國結(jié)婚的日子。
許星禾一早就起了床,打開衣柜翻找衣服,最后選了件干凈的白襯衫,搭配一條深藍(lán)色長褲,又將長發(fā)梳成利落的馬尾辮,對著鏡子看了看,覺得清爽又得體。
剛來軍部那會,江凜川還沒完全接受她,她總想著把自己打扮得精致些,想讓他多注意自己。
如今日子久了,她早已融入這里的生活,穿的都是軍部常見的樸素衣裳,既舒服又不扎眼。
況且今天是別人的婚禮,她可不想穿得太惹眼,搶了新娘子的風(fēng)頭。
收拾妥當(dāng),院門外就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許星禾打開門,就見江凜川站在門口,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短袖,下身是同色長褲,簡單的穿搭卻被他穿出了不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