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禾反剪著易安手臂的力道松了些。
是啊,她太急了,急得忘了分寸。
如果真的觸發(fā)陷阱受傷,別說跟蹤間諜找到江凜川,恐怕連自己都難保,到時候反而可能會拖江凜川的后腿。
而易安常年在山里討生活,對陷阱和痕跡的敏感度,遠(yuǎn)非她能比。
有他幫忙,自己無疑能少走很多彎路,也能避開不少危險。
許星禾沉默了片刻,終于松開了手。
易安揉著被反剪得發(fā)酸的手腕,轉(zhuǎn)過身,看向許星禾的目光非常復(fù)雜。
這個女人,不僅身手不凡,還能及時冷靜下來,絕非等閑之輩。
她要找的東西,恐怕也不一般。
如果她真是一個女兵,那她做的……也許真是自己不能知道的事情。
“再等一刻鐘?!币装部戳艘谎勰莾蓚€人離去的方向,“等他們徹底走遠(yuǎn),我們再跟上去。我會幫你找痕跡,排查陷阱?!?
許星禾點點頭,“好,我聽你的,只要能找到我要的東西,我什么都聽你的!剛才……對不起了?!?
“沒事?!币装驳氖滞笠呀?jīng)恢復(fù)得差不多了,只是還有點紅痕。
兩人重新貼在樹干后,屏住呼吸,靜靜等待著。
樹林里不知何時再次恢復(fù)了寂靜。
一刻鐘,不過十五分鐘而已,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
易安終于抬起手,對許星禾做了個跟上的手勢,“走,跟我來?!?
他率先朝著那兩個間諜離去的方向走去,腳步放得極輕,幾乎不發(fā)出一點聲響,
鞋底踩著厚厚的落葉,只留下淺淺的痕跡。
他的目光掃過地面的枯草,路邊的樹干,甚至是石縫旁的苔蘚,不放過任何一點細(xì)微蹤跡。
許星禾緊緊跟在他身后,大氣都不敢出。
兩人順著痕跡走了約莫十分鐘,易安的腳步突然一頓,身體瞬間繃緊。
他抬手示意許星禾停下,隨后緩緩蹲下身子,從腰間抽出探路棍,小心翼翼地?fù)荛_前方一處半人高的草叢。
“你看?!币装驳穆曇魤旱脴O低,目光示意許星禾湊近。
許星禾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草叢深處的地面上,平放著一個巴掌大的鐵制器械,彈簧緊緊咬合著,上面還纏著幾根柳條,偽裝得極好,若不是易安提醒,她根本不可能發(fā)現(xiàn)。
“簡易捕獸夾?!币装灿锰铰饭鬏p輕碰了碰那器械,“觸發(fā)機(jī)關(guān)就在中間的踏板上,只要你不小心踩上去,彈簧會立刻彈開,鐵齒會死死咬住你的腿?!?
“這玩意力道極大,能咬碎骨頭。要是不及時處理,腿筋很可能被扯斷,以后怕是要變成瘸子,運氣差些,傷口感染潰爛,甚至可能要鋸掉整條腿?!?
許星禾的瞳孔微微收縮,沉默地盯著那個捕獸夾,將它的樣式,偽裝方式都牢牢記在心里。
她能想象到踩上去的后果,后背不由得冒出一層冷汗。
若不是易安堅持等對方走遠(yuǎn)再追蹤,若不是他一路細(xì)心排查,此刻自己恐怕已經(jīng)身受重傷。
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記下了。
易安沒有多,用探路棍將捕獸夾旁的草叢歸位,避免留下他們經(jīng)過的痕跡,隨后起身繼續(xù)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