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碧K湄也沒有想到會是如此,也有些給軍中將領(lǐng)的膽大妄為、驕橫枉法嚇住了,問道,“為什么會這樣?”
“你知道他們值多少錢嗎?”林縛回頭看了一眼草棚子前的少年,問蘇湄。
“……”蘇湄疑惑的看著林縛。
“東海盜開出的贖身銀是三萬兩,可惜那股東海盜沒有命拿……”林縛暗罵了一聲:不要說一噸重銀子了,換成一噸銅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林縛拿著鹽與蘇湄回到草棚前,這伙官兵在草棚子里存在好幾桶淡水——這些淡水也是海盜船上的,也有干糧、肉脯——足夠他們這些人飲用半個月了,林縛拿在陶罐將鹽粒溶進(jìn)水里,讓蘇湄跟他分頭幫傅青河以及那個給大腿給扎穿的少年清洗創(chuàng)口,再將拿浸鹽水的汗巾墊在創(chuàng)口包扎結(jié)實(shí)。
時至黃昏,暮色減淡,林縛讓陳恩澤、胡喬冠、胡喬中三人領(lǐng)著七八個身體強(qiáng)壯較為勇敢的少年將兩名傷俘帶到草棚子里看守起來,讓小蠻帶著人將干糧、肉脯以及水分放下去,都到另一間棚子里休息。他與傅青河以及蘇湄在外面商量事情。
“傅爺,小蠻年紀(jì)少,恐怕她心里藏不住事,暫時還是不讓她知道的好?”林縛蹲在地上瞇起看著夕陽,夕陽下有幾座小沙島,卻看不到陸地的影子。
“嗯,不讓小丫頭知道。”傅青河同意林縛的意見。
“什么事情?”蘇湄問道,心里奇怪:官兵冒充海盜的事情,小蠻都知道,還有什么事情不能讓她知道?
“白沙縣劫船,海盜是杜榮引來的。我跟林爺藏在船尾,親耳所聞,絕假不了,”傅青河憤恨的說道,“小五跟小七死不瞑目……”小五跟小七是他的兩個徒弟,他視如子侄,親眼看見他們給杜榮引來的海盜殺死,叫他心里如何不恨?
“傅爺還是喚我林縛吧。”
傅青河客氣看重,林縛有些不敢承擔(dān)。
“為什么?杜榮為什么要這么做?”蘇湄很難相信這是事實(shí),她停船留在白沙縣獻(xiàn)藝賑災(zāi),杜榮還闊綽的允許捐贈千金,海盜怎么可能是他引過來的?
“小姐還記得在江寧時,跟杜榮一起過來聽小姐彈琴的杜晉安杜公子?”傅青河問道。
“怎么了,他不是杜榮的族弟嗎?”蘇湄問道,想那個青年看自己的眼神,她微微蹙起眉來。
“這個人恐怕沒那么簡單,”傅青河將他與林縛藏身水下聽到的一些細(xì)節(jié)說給蘇湄聽,“杜榮受這位二公子之托要將小姐劫送到東閩晉安府去……”
“傅伯說他可能是奢家的人?”蘇湄問道,東閩郡晉安府是奢家的大本營。
“姓是假姓,名是假名,這個杜晉安十有八九是來自晉安府奢家……”傅青河說道,“最近有流說奢家有意請降歸附,說不定這位名叫杜晉安的二公子就是奢家潛入內(nèi)地秘密議和的關(guān)鍵人物?!?
“……”蘇湄?zé)o語的坐在那里,不要說傅青河、林縛親耳聽聞此事,就算沒有親耳聽聞,事情的諸多疑點(diǎn)都指向杜榮,她本來就是杜榮請去維揚(yáng)府杜家老宅唱家宴的,她在白沙縣停船雖然有賑災(zāi)的心思,但是也只打算三四天就走,還是杜榮許下十日千金的諾口之后,才決定在白沙縣留足十日……沒有杜榮的配合,海盜也不可能這么容易得手。
太賊娘亂了,林縛在一旁搖頭嘆氣,這位奢家二公子身負(fù)暗請降、實(shí)議和的重任,竟然有心情泡馬子!
“那要怎么辦才好?”蘇湄有些手足無措。
“暫時只能當(dāng)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林縛看到蘇湄慌亂的模樣,有些不忍心,她雖然還是男裝打扮,臉也沒有洗凈,眼睛卻出奇的清媚,林縛也不敢多看她的眼睛,說道,“反正蘇湄姑娘回江寧后,杜榮也不會曉得蘇湄姑娘已經(jīng)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他不會對蘇湄姑娘怎么樣。這個秘密暫時就爛在肚子好了。”
“嗯,”傅青河肯定林宗意的建議,說道,“奢家歸附只怕已是定局,杜榮背后有奢家支持扳不倒的;再說整件事本就是這個假杜晉安二公子在背后指揮,奢家歸附后,誰會愿意冒著逼奢家再反的危險替小姐主持公道?”
“那他們怎么辦?”蘇湄回頭看了草棚一眼,她關(guān)心草棚里二十九個少年的未來命運(yùn)。
“進(jìn)去再說……”林縛拍了拍屁股站起來。.b